足球｜左腳王史岱哲哥夫暢談火爆歲月　世盃外淘汰法國前許下豪言

魯莽、愛記仇、脾氣暴躁，保加利亞球員史岱哲哥夫（Hristov Stoichkov）無疑被認為是史上最大嘴巴的足球員，同時又是最具才華的巨星、史上最棒的左腳：1994年世界盃的金靴獎、同年還是歐洲足球先生，這一篇文章可能是史上對他最詳盡的訪談，並且也是你此生看過最有份量的人、說過最直白的話語。
文：TOKKA 苦樂部／運動視界

最深度對談：足壇霹靂火 Hristo Stoichkov，東歐足球史上的第一巨星

你在普夫迪夫（Plovdiv）開啟了生涯…

一段不錯的回憶，只是每次踢球都會受傷，頭上老是有疤，與其說在那踢球不如說像是在跑田徑，小時候我跑得很快，有一天一個教練跑來問我，要不要加入他的球隊，於是我到了Martiza Plovdiv，那是一間紡織工廠，每天工作四到五個小時，然後踢球。後來我到Kharmanli（接近土耳其的邊境）踢了三級聯賽兩年，有一天索菲亞中央陸軍（CSKA Sofia）找上我，一個17歲的小鬼卻效力CSKA，那可真是個美夢。

（西班牙雜誌Don Balon率先刊登，本文譯自2013年4月份法國So Foot雜誌；法文翻譯英文：楊飛幻）

在匪區受教育感覺如何？

非常艱辛，政府不准人民學英語、德語、或者西班牙語，唯一可以學的就是俄語，但跟保加利亞語很相似所以並不難，其實對那些共產黨教育，我也沒有太多好抱怨的，唯一要說的，就是出國比賽都有政委盯著你，他們深怕你落跑潛逃，你若想跑（投誠）就隨時可能被抓去關。

其實你的生涯從踢中後衛開始，是吧？

是的我的生涯從中後衛開始，因為我的頑強個性，加上跑得很快，雖然我覺得速度快的人在進攻上貢獻更大，而且別人總是關注中場好手，即使如此，整個生涯我都身穿8號球衣，只有一次我身穿4號，因為有一場我進了同城死敵索菲亞利夫斯基足球會（Levski）四個球，下一場我就挑了4號來穿，為了激怒他們。

誰是你的第一個足球偶像？

奇雲基瑾（Kevin Keegan），那其間他叱吒風雲，拿下歐洲最佳球員大獎，我告訴自己以後要像他一樣成功，反正作夢不用錢，卻能幫助你認真向上。還有柏天尼（Michel Platini）跟告魯夫（Johan Cruyff），柏天尼在法甲時我就注意到他了，在意大利時他跟邦力克（Boniek，波蘭傳奇球星）的組合棒透了！

然後是馬勒當拿（Diego Maradona），我跟他其實超要好的，大概是1986或者1987年吧～兩人第一次相遇，便成為非常好的朋友，1994世界盃時我們還常常混在一起，彼此間的家人都很熟，每次生日都互相祝賀，2010還一起到南非看世界盃。

回到生涯，你第一次被禁賽是1985年的事情是吧！

那是跟索菲亞利夫斯基足球會（Levski）球賽中的衝突，現在看確實很蠢，因為我是全隊最年輕的（19歲），所以最後大家拿我開刀，我效力的CSKA是軍方體系的球隊，警察圈子痛恨我們，羅織莫須有的罪名整我們球隊。整天發生的球場肢體衝突，演變成我是蓄意的攻擊者，我就被逮捕了、並且送去軍隊管訓半年，跟兩千個人一起受訓，每天五點起床跑山、打掃，那段日子很艱難，真的很苦。

80年代初期的保加利亞足球其實也沒那麼爛（事實是默默無聞），誰想得到來自東歐的布加勒斯特星隊能夠殺入歐冠決賽，在西維爾擊敗強大的巴塞隆拿取得85-86冠軍？而且幾年內幾次進入最後四強？1989年歐洲盃賽冠軍盃準決賽，我的CSKA碰上巴塞隆拿，當時監督告魯夫在板凳上，陣中有著巴格路（Bakero）、阿摩（Amor）、連尼加、碧格利斯坦（Txiki Beguiristain）、蘇比沙列特（Zubizarreta），我心想「幹~這隊也太強吧！」。不管～先打了再說，去到巴塞家裡我們輸了，其實很接近，彭尼夫（Lyuboslav Penev）沒上，輸球也因為運氣不太好；第二輪政府不讓我們在自家主場打，超幹～

一開始想說CSKA主場地小（那時未強制規定球場大小必須是105米x 68米）應該挺有利，但政客希望讓西方人看見保加利亞的「好」，結果他們掌握了場地大這點、也踢得真好，此生我沒看過一場球有這麼多傳球（passing）的……想一想，當時那些政客真夠智障的，滿腦子就只想著共產主義，沒別的。

前一輪你遇上了Roda JC跟Michel Boerebach

主場2-1獲勝，本來是2-0，結果Michel Boerebach踢了一個超遠的自由球破網，也不好意思說當下我辱駡了門將什麼髒話，總之第二輪有趣了，我們落後2球，結果Michel Boerebach的回傳球被我偷到，我踢進讓比數成為1-2，後來進入12碼大戰，第四球我操刀得手，輪到的就是他！我跟他迎面相對，我就跟他說「你XXX啦你踢不進的～」還真的失手，他大概氣瘋了我猜……

當時他可被稱為「新高文（The New Koeman）」

吼～不知好歹，我們球隊給他的綽號是「小金毛」，而且高文這麼特別，你幫幫忙， Boerebach 是不賴啦。以那一支洛達而言球隊確實不賴，多數主力後來都去了阿積士，或者飛燕諾……

Lubo Penev（保加利亞知名前鋒）早你一步到了西甲謀生，是他影響了你選擇去西班牙？

1987年的時候希臘球會彭拿典奈高斯就找上了我，行李箱內塞滿了德拉克馬（希臘貨幣）來找我，那些共產黨說答應我轉會，突然間，一個不知名將軍說不行，一切竟胎死腹中，當時心情是很氣憤，事後孔明的說其實我賺到（因禍得福）。

彭尼夫去了西班牙，當時我若去了希臘，那麼他如何跟我講述西班牙足球的好？最終都是白費。1989年我在歐洲盃賽冠軍盃準決賽遇上巴塞之前，兩隊先前在馬略卡的移訓中交手過，不幸的我被罰出場，被一個有生之年遇到最低劣的裁判，一位叫做Roca的高大銀行員。他要知道管帳跟當裁判是兩碼事，我不會說西語，就用保加利亞語跟他交談，不知如何地他就罰我出去，走出球場前經過巴塞板凳區，照例的我問候他們全家～～

回到準決賽，第一輪我用一個精彩的挑射擊敗了蘇比沙列特，我猜就是這個入球讓告魯夫注意上我（影片1:04秒處開始）。

哥斯達甸諾夫那時在葡萄牙踢球，他解釋了葡萄牙足球很多？

什麼也沒有說，他為人比較「閉俗」，害羞又安靜，問他生活、訓練好不好，得到的總是單字：「可以，還不錯」，話說回來這就是東歐出產的好手，無論個性乖張還是孤僻，沒有人能改變我們非常希望出人頭地的決心。

到巴塞之前你就拿過歐洲金靴獎了，而且是跟曉高山齊士共享

那一年曉高山齊士（Hugo Sanchez）花了38場進38球，我只花了24場，最後一場我只需要兩個球就能夠獨享大獎，當局高層卻不希望我進2球，他們指示「少把球給我」，於是我只進了一個。那時我要轉會去西甲（巴塞），這些共匪認為我如果進得更多，西班牙人就會認為這是「政治操弄」，覺得保加利亞人心眼小，共匪們於是犧牲我的個人成就，曉高山齊士也知道這故事。到今天我跟高山齊士還是好朋友，也會聊到這話題，不過1994世界盃我拿到金靴獎是另一回事，當時銅牌戰我只要多進一顆球就能獨佔鰲頭，可惜足足有三次機會我都錯過，而且下半場還弄傷了自己。

當時你說過，曉高山齊士若是給巴塞簽了，你就去不成了…

這是虛構的。曉高山齊士還是皇馬有史以來最好的外籍前鋒，連續五年進球最多，我跟曉高山齊士交情很好，還討論著是否合夥成立一個機構，就算是皇馬球員，布達堅奴（Butragueno）或米高（Michel）都跟我很好，但你必須知道，場上跟場下是兩回事，球場上絕不是朋友，場下我們一起去度假、喝酒，話說有一次我差點在休息室打爆森莫蘭奴（皇馬明星射手）的頭…

當初加盟巴塞隆拿的感覺…

蘇比沙列特到機場接我，那是我第一個認識的巴塞球員，然後跟沙連拿斯（西班牙前鋒）共晉晚餐，儘管那時候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用餐時談論了一個隊友踢過世界盃，我根本不認得他，但隔天在球場發現有這個人…效力巴塞的第一場球，季前熱身賽面對荷蘭球隊PSV，他們有著「獨狼」羅馬里奧，一場2-2的球賽中他進了2球。

開季時第一場戰勝愛斯賓奴，我進的，第二場進了華倫西亞，第四場進了貝迪斯，我跟隊友朗奴高文說「西甲會被我們贏下來」，他說「未必唷～球季很長的，怎麼也說不準」Pfff…我寧願想誰能在聯賽阻止我們的好狀態，陣中有沙連拿斯、哥高查（Goikoetxea）、巴格路、勞特立等等好手，真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之前有沒有磨合問題我不了，打從我加盟巴塞之後，從來沒有這些問題，也就是說，1990年開始馬德里人就害怕了，據說這隊以前很威，現在來回顧，你可以說自從1990之後皇馬開始踢到鐵板…

喜歡這支你說「給他們死得難看」的皇馬嗎？

一點也不，當年這支皇馬弱爆了，耶羅根本怕死我，所以才一直出手打人，老像個笨蛋一樣用粗魯的鏟斷來嚇人，可是多數根本沒鏟到。這就是賽場，不是給小妹妹玩耍的，必須得有咬牙硬幹的心理準備，在場上我挨過好幾次黑拳，那又如何？

記得馬卡報（Marca）有張封面是耶羅要揍你的圖？

喔no, no, no. 他只是作勢，他如果真的出手，他得知道我是霹靂火，他鐵定被揍到「耕出去（抬走）」，不過沒發生過的事情亂揣摩也沒意思……

到巴塞隆拿後，你又給禁賽了，這次是打裁判……

那時我沒有道歉，反而很爽，事後很對不起隊友造成大家困擾，巴格路當時問我有沒有動手，因為跟大家還不太熟，我說謊了。隔天巴格路跑來痛罵我，說我是狗雜種居然騙他，所以我趕緊跟隊友道歉。

你差點無法成為夢一隊的一員，1992年你幾乎轉會去拿坡里

真的幾乎要簽了，是馬勒當拿跟我說必須三思，以過來人的經驗，希望我能夠證明自己，而不是「偷偷摸摸」的轉走，即便如此還是飛到了拿玻里，抵達當地卻不禁自問：「為什麼要去一個比巴塞隆拿還小的都市？」那時我已經自覺是個加泰郎（Catalan），喜歡加泰隆尼亞、喜歡那裡的人，喜歡紅藍球衣，所以我過去拿玻里隊辦公室，跟他們說對不起～掰掰

1992歐冠決賽日，準備工作有什麼特別的嗎？

早上9點起床，全隊去打高爾夫，還是告魯夫（總教練）約的，大家挺平靜的，因為我們深知自己更強，你說森多利亞很不錯，是OK不錯啦～但是文仙尼（Roberto Mancini）比得上勞特立嗎？維埃里比得過我嗎？我速度還更快呢！

可是維埃里幾乎進了第一個球……

他幾乎進了，事實上我也差一點，我的射門打中門柱，不然我們繼續比下去看誰更強：

巴格路跟卡坦歷（Katanec）比？那個斯洛伐克人唔卡好？（按：他記錯了，Katanec是斯洛文尼亞邦的南斯拉夫人，後來他率斯洛文尼亞踢進2002世界盃），根本比雞腿嘛！柏魯加（94 & 98世界盃意大利正選GK）比蘇比沙列特？施里蘇跟哥迪奧拿比擬？從那一天起，我們開啟今日的巴塞足球。

2年後歐冠決賽你們被米蘭4-0痛宰，賽後你說：「我得到中場才他x的摸得到球」…

這是真的，米蘭人請求意大利聯盟更改聯賽日期，他們照做了，我們也行文西甲聯盟，被打槍；我們前一個周末出賽，在周六拿到冠軍、周日慶祝，結果該死的在隔周三被AC米蘭電爆，所以這說明了，你如果要追求盡善盡美，必須時時刻刻謹慎行事…

你的生涯年是與羅馬里奧一起打下的？

像羅馬里奧這種禁區內的天才並不是說生就能生得出來，當時他是全球最棒的足球員，有史岱哲哥夫跟羅馬里奧，你可以炸翻全天下，不過別誤會，這不是自我感覺良好，我們倆的組合是很猛沒錯，身旁可是有著勞特立這種巨星，他的技術跟傳球能力有夠棒，可以跟這種大人物搭配可真爽，還有赫傑（羅馬尼亞巨星）…扣掉這些人，你要我獨立達成什麼成就可是想都別想。

我很不爽那些整天邀功的人，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誰？是誰傳好球給你？我跟羅馬里奧的確打下了當時最強的前鋒組合，若沒有好的隊友、教練，要幹什麼都是「請鬼拿藥單-找死」

你說過外星人朗拿度太愛自幹（獨食）

自幹狂我不喜歡，自我意識太強的球員，即使藝高人膽大，我還是不喜歡，團隊意識最重要。在巴塞的生涯，能跟3R（羅馬里奧、朗拿度、李華度）分別合作過，不得不說真爽

跟告魯夫的師徒關係曾經很緊張

曾經很緊張？你應該是誤解了，是沒錯啦～沒有球員喜歡被換下的感覺，為了激勵我下一場踢得更好，他會適當的激怒我，你知道嗎我跟告魯夫會私下談論足球的戰術執行，有時候利用球場休息室的戰術板。不得不提，他約我出來，總是只買份水煮蛋沙律給我吃，每次我說「阿Ｘ就吃這樣喔！」「這就是標準的荷蘭人」（荷蘭人很不慷慨，所以英文裡各付各的作”go dutch”）告魯夫總如此回我。

告魯夫的足球技術超神，練習時他常常玩小遊戲，叫大家比賽把球踢向門柱、或門楣，即便夢一隊這麼多球星，告魯夫每次都贏，而且還會跟球員打賭（！），有一次到特內里費（加納利群島，非洲大陸外面的西班牙領土）作客，他跟我說，來插賭10萬皮塞塔（舊西班牙貨幣），你這場聯賽若能進球，我給你10萬、不然換你給我。上半場我們領先2球，勞特立先進、然後哥高查第二粒，結果他把我換下場！！！我問他「你幹嘛換我？」他居然回答「為了跟你討賭債啊，你輸了」～～這死雜種有夠糟糕的，即使如此，告魯夫還是我的教練，他改變了我對足球的許多思維，是我的教父，人們無法全然了解他的貢獻，他是我一輩子的恩人。

另一方面，你說卜比笠臣爵士並不了解足球？

有一次主場打馬德里體育會我沒上，老子也沒知會任何人就去暖身，還一直死瞪著助教Mourinho（是的，the special one），後來我替補上，球隊進了一球還差點追更多，不過我應該沒說過是卜比笠臣不懂球，更符合這個指控的應該是雲高爾（Luis van Gaal），他才是沒天理的差勁，每次告魯夫一聽到雲高爾這名字，嘴巴總是吐出了煙（煙），那是個他也沒輒的角色，話說回來，當初告魯夫推薦他、這個在荷蘭他也不太搭理的小咖是幹嘛？來巴塞洗鞋子的嗎？總是他是個真正的狂人。

跟Mourinho相處的一些點滴？

Mourinho是個安靜的傢伙，負責安排球隊訓練，我必須說對於足球，他的認知很正確，有人說他非足球科班出身不太懂球，那都是鬼扯。他很有個性，你對他好他就是好人，你敢用粗話問候，一定是粗話回你，他貢獻不少事，絕對不只是個翻譯，你聽過那時期有巴塞球員說他壞話？在葡萄牙隊有嗎？還是在車路士或者國際米蘭？沒有球員攻擊他。

在皇馬或許有，但有種你就當面去罵Mourinho，犯不著私下那裡偷陰人家，那是沒ＸＸ的膽小行為，輿論說卡斯拿斯是告密者，但那可是他記者女友，是推特上的胡亂起鬨，一群鬼扯淡，卡斯拿斯可不是白癡，那些在媒體上推波助瀾的倒是一群智障。

我猜你對哥迪奧拿的成功感到開心

第一次看見Pep讓人忘不了，他害羞的走進來，一個教養很好的年輕人，巴塞總是能夠養出好正太，當時Pep是B隊最好的新秀，也深知我們A隊的戰術打法，他能夠這麼快被拉上來當總教練，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談談那個1994年的強大保加利亞國家隊

最後一場小組賽，到巴黎決戰的前三周（法國意外主場敗給以色列，但只要再1分積分就可以晉級，小組第一確定是瑞典，保加利亞則必須作客贏球）我跟國家隊友說，「咱們贏下來，大家都是保加利亞之光啦！」隊友們都把我當白痴…

當時法國有多強你知道嗎？有簡東拿（曼聯傳奇）、有真路拿（1999英超足球先生）、有柏賓（1991歐洲金靴/足球先生）、有白蘭斯（Laurent Blanc）、有迪西里、有迪甘斯、有林馬（傳奇門將），整隊爆炸厲害的…但我保加利亞可也有著列治哥夫、巴拉哥夫、伊雲洛夫、米哈洛夫呀！簡東拿有比我厲害嗎？真路拿有比哥斯達甸諾夫優秀嗎？柏賓比得過我死黨彭尼夫？是沒有錯啦法國隊有人在曼聯踢球、有在馬賽踢球的，反觀～老子我踢的是巴塞！哥斯達甸諾夫踢的是波圖，先補個Ｘ！列治哥夫效力於漢堡隊，而巴拉哥夫在里斯本競技，我們超強當然會贏，你看吧我們做到了，2-1勝出。

那一晚在王子公園休息室開Party玩瘋了？(保加利亞最後1分鐘絕殺法國，首次進軍世界盃)

去問羅馬里奧，他可以告訴你我們有多爽。這雜種羅馬里奧不假離隊跑來巴黎看我比賽，害我得打給告魯夫做安全回報以免球團擔心他人間蒸發。

休息室玩開了？阿不然咧根本High到爆，對於我們這一代的球員來說，那是最後一次機會（成員多半26-28歲），先前保加利亞沒什麼成績，大家立志在1994世界盃至少贏個一場。結果小組賽第一場給尼日利亞人殺爆，0-3慘敗，第二場打希臘，我打給馬勒當拿打探詳情，他說「你們也可以4-0電爆希臘人（同組的阿根廷4-0希臘），這隊可超爛的」，希臘教練面對我們時，與前一場比較可大幅換了七個人，果不其然我們也贏了4顆，當時心想「啊X我們總算贏了！」已經達標，第三場必須跟死黨的阿根廷正面交鋒，結果老馬居然不能出賽。

麻黃素

老馬那陣子感冒，身體不太舒服，然後該死的FIFA，一群死白賊！為了公關形象還有不知名的分贓，居然說他的感冒藥有違禁成分，根本是過河拆橋！1994世界盃的宣傳需要馬勒當拿，大賽前有人說過他有doping？或者服用禁藥？都沒有，FIFA早就知道他有這些癮頭，為了大賽宣傳，保證過不追究這些事，但突然間踢爆，還直接說他是煙毒犯，不是白賊是什麼？幾年後我們漸漸了解，夏維蘭治（前主席，執掌20年）跟那些高層很有問題，弊案一狗票。

94年世界盃那陣子你在美國很紅耶

自從擊敗阿根廷、複賽擊退墨西哥之後，我們成為人們的焦點，但事實上每天隊友都玩到4點才就寢，整天在池畔BBQ、喝啤酒吃熱狗跟薯條，真愜意的生活啊！告魯夫說我們是素質最好的一隊，但新聞上的我們散漫的要命…不過比賽前48小時，我們就不一樣囉！

自從列治哥夫頂進致勝球打敗德國，德國轉播員目瞪口呆，確實，我們根本不被看好，家鄉的人都瘋了，跑到街上去慶祝。

準決賽你們有個沒給到的12碼球…

那個法國主審不但是個瞎子還是個耍白痴，哥斯達古達那麼明顯的手球還不吹，真夠智障的，他偷走了我們全國的世界盃之夢，五百萬人的夢就給他這智障毀了，要是遇見他，一定打爆他頭！！

一般人只會待在美國大聯盟1到2年，你卻待了4年

是巴特利（後來的2010世界盃美國隊總教練）邀請我的，在芝加哥踢球的感覺真不賴，附近有個保加利亞社區，超過15萬移民住在那裡，我跟籃球王米高佐敦住在同一條街。

911事件那一天你在美國…

9月10號我人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參加老馬的慈善球賽，因為聯賽在周六，所以我搭了直飛班機回到邁阿密、然後回到芝加哥，回家時就帶孩子們上學，老婆幫我弄早餐，就轉電視看西甲進球大會串，突然間出現說小飛機去撞上紐約的大樓，接著聽說又有飛機撞擊，當下心想「哇X戰爭了！」趕緊要老婆去學校把孩子帶回家，去球隊練球時，大家都在哭，因為每個人都有親友在紐約上班，看見高樓裡的人只能無助的跳樓去死，那陣子著實難受。

你支持加泰隆尼亞獨立，是吧！

1992年拿下歐冠的慶祝後，人們瘋狂的慶祝，然後我問了帶著旗幟的支持者「這是你們的旗子嗎？」然後我就拿了一支跟著揮，旗子上有一粒星星的，現在還在我家；隔天報紙卯起來登，就說Stoichkov支持加泰隆尼亞獨立運動，但說真的，要獨立有相當難度，不只是他們，巴斯克人、安達魯西亞人都想獨立，歐盟卻不會接受，這一天還很遙遠。

在你心中，希望加泰隆尼亞能獨立嗎？

不僅僅是認同，我就是個加泰隆尼亞人，我住在這好長時間，也在這裡置產，甚至想在這度過晚年、葬在這裡，對於這裡的人民還有巴塞我滿懷感激，最後一次穿上保加利亞戰袍的比賽，1999年對陣英格蘭，身為場上隊長，我的隊長繡標可是加泰隆尼亞旗，我就是想這麼做，無論人們怎麼看待，我就是這樣。

認識HRISTO STOICHOV 史岱哲哥夫：

1966年2月8日出生於保加利亞的普夫迪夫
178公分高
生涯：索菲亞中央陸軍(1984-90，1998)，巴塞隆拿(1990-95，1996-98)，帕爾馬(1995-96)，艾爾納沙（Al-Nassr，1998)，柏雷素爾(1998-99)，芝加哥火燄(2000-02)、華盛頓聯隊(2003-04)
83次為保加利亞出征，37個進球
公認90年代最致命的左腳球員
加泰郎

【本文經「運動視界」授權轉載，延伸閱讀：足球員與他們的產地：是金子還是「愚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