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殺瘋了 中國必須吸取教訓

撰文: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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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殺瘋了。上任後短短數周,他已經簽署簽署近百項命令,採取了400多項行政行動,創下了記錄。和第一任期的虎頭蛇尾不同,第二任期以來,特朗普在推行政策方面雷厲風行。

這前後的區別在於,第一任期,不管是特朗普還是美國國內,都對特朗普當選表示震驚。當時特朗普急需穩定政局站穩腳跟,根本沒有能力大刀闊斧推行政策。

但第二任期,特朗普整合了共和黨,並且在選舉中橫掃總統、參眾兩院多數席位。特朗普的個人政治威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特朗普身邊雲集了支持他的各路能人異士。不管這些人是共和黨建制派還是保守派,亦或是MAGA派,都在特朗普這杆旗幟下雲集。

特朗普支持者往往被認為是處於貧困邊緣的被遺忘的社會階層。圖為2021年1月特朗普支持者 衝擊國會,警方發射催淚彈,驅散國會大樓外的特朗普支持者。(Stephanie Keith/路透社)

特朗普為什麼能夠如此大獲全勝?特朗普現象並不是偶然,他主張內部改革,外部收縮的美國優先政策,也不是偶然。

自由主義國際秩序下的美國奉行對外擴張政策。然而對外擴張的國家戰略紅利,被大財團大企業瓜分了,和美國國內的大多數普通人沒有關係。大國的威儀、大國的威望不能讓民眾感到與有榮焉。反對對外干涉、本國優先、排斥移民、保守主義,在美國有着深厚民意根基的原因就在於此。是國家的分配製度,是國家的發展成果沒有惠及普通人導致的。

對於中國來說,特朗普上台,絕不僅僅是給中國帶來戰略機遇期這麼簡單。美國單極霸權儘管已經衰落,但是美國從對外擴張走向戰略收縮的歷程,對中國來說仍然具有重要的借鑑意義。

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又譯川普)3月6日在其社交帳戶發布影片,回顧上任44日的主要政績,其中包括簽署近百份行政命令及執行超過400項行政行動。特朗普揚言,美國已經強勢回歸(America is back),而美國的黃金時代才剛剛開始(the Golden Age of America has just begun)。(X@POTUS)

作為正在成長的全球性大國,中國如何處理國際和國內發展的關係,如何讓對外發展的諸多成果能夠惠及本國人民,贏得民眾的支持。這些都需要深思。中國還不是類似於美國的全球意義上的大國,因此美國國內對於對外擴張和全球主義的排斥,中國無法感同身受。但是美國的教訓中國一定要銘記。

中國在發展的過程中,如何讓普通人更多感知國家的發展?國家的崛起,不能僅僅和本國的過去比。中國日漸走向國際,其他國家審視中國時是放在國際化的視野中審視的。同時,中國人審視中國,也不會是原有的視角,必然不自覺將中國同世界對比、按月。

當中國普通人的獲得感,不足以同大國地位相匹配時,國家在世界的強盛很難引發民眾的共鳴。防火牆可以讓中國的輿論環境和外界世界隔離開來。但沒有不透風的牆。中國崛起必然是中西方密切交流與融合的崛起之路。人與人的交流,文化的交流,必然會導致對外部世界的了解增多。

中國生育率下降速度遠比其他國家和官方預期的要快。(HK01)

眼下正值中國兩會,中國政府工作報告首次提出要逐步擴大免費學前教育。這看似是一個非常大的進展。但在不少了解國際行情的人來說,動作還是太小了。且不說西方發達國家的教育普及程度。越南前不久已經宣佈全國公立學校從學前班到高中的學費將全面免除。越南在社會主義國家中一向被視為摸着中國石頭過河的改革跟進者,但越南在教育福利方面的作為,遠大於中國。

中國人口規模龐大,福利水平不夠高。經常被提及的理由是財政不足以支撐如此龐大人口的開支。人口規模龐大可以理解,但說到底還是中國的發展並沒有那麼強大。這無形中降低了人們對於國家強盛的自豪感,也降低了對對外發展和援助的支持力度。

中國政府工作報告中,還提及了制定促進生育政策,發放育兒補貼,大力發展托幼一體服務,增加普惠托育服務供給。這些政策對於中國年輕人來說並不是特別有吸引力。雖然在日常的新聞報道中,日本韓國都已經是不足為懼的中國周邊鄰國,似乎能和中國相提並論的只有美國。

但日本和韓國在鼓勵人口生育上給於孕期和哺乳期婦女以及新生兒的補貼遠超過中國。在這些基本的民生福利上,中國沒有辦法小看日本和韓國,筆者認識的不少大陸人都沒有從這些政策中感受到大國的優越感。

早在2006年中國官方宣傳系統就開始為中國崛起做輿論鋪墊,中國央視2006年曾首播電視紀錄片《大國崛起》,記錄了他國崛起的過程,並總結大國崛起的規律。但是十多年來中國民生福利領域的表現遠不能和大國地位相匹配。圖為《大國崛起》片頭截圖。(維基百科公有領域)

在養老方面,寫進政府工作報告的還有城鄉居民基礎養老金最低標準再提高20元(1元約合1.07港元)。相關數據顯示,中國60歲以上農民的人口數量約為1.7億,數量龐大,這些人的月均養老金只有100元到200元不等。增加的20元,對於養老不過是杯水車薪。

中國農民大多依靠家庭養老,政府和社會對他們老年生活的貢獻十分有限,這是事實。中國農民的養老問題本質上是這個大國如何彌補歷史欠賬的問題。涉及國家公平正義的改革遲遲沒有大進展,並不是中國這個崛起的強大國家的榮光。

中國已經是房間裏的大象,鋒芒和光環是無法遮擋的,中國應該做好被世界從頭到尾詳細考古的準備。僅就目前而言,中國政府工作報告是不少人都關切的對象。但當中國被放在世界舞台的中央被詳細審視時,不少人對於中國在教育養老生育等諸多民生問題上的表現和中國的大國地位不相匹配感到驚訝。

美國的特朗普現象能夠帶給中國這個後進大國最大的啟示,就是大國榮光如果無法惠及普通人,那麼人們會用腳投票結束全球化的進程。大國戰略和全球化,不應該是政治精英的專有術語。如何讓發展成果尤其是讓國家的全球化發展成果惠及本國普通民眾,才能形成真正的全球化崛起的支撐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