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聯合聲明與以往三大不同 習近平先行說服了普京?

撰文: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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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3月21日在克里姆林宮同俄羅斯總統普京舉行正式會談,並發表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俄羅斯聯邦關於深化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的聯合聲明》。

中國領導人訪問俄羅斯後雙方發表聯合聲明並不罕見。習近平過去十年八次訪問俄羅斯,其中2013年的國事訪問、2015年的工作訪問、2017年和2019年的國事訪問均發表有類似聯合聲明。

2013年3月中俄發表《關於合作共贏、深化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的聯合聲明》,2015年5月中俄發表《關於深化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倡導合作共贏的聯合聲明》,2017年7月中俄發表《關於進一步深化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的聯合聲明》,2019年6月中俄發表《關於發展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的聯合聲明》。

和以往聯合聲明相比此次聲明有三大不同。

習近平訪俄:習近平2023年3月21日抵達克里姆林宮,與普京舉行正式會談。(Reuters)

其一,此次聲明的內容體量是以往聲明無法比擬的。此次聯合聲明分為九大部分,涉及中俄兩國關係定性;中俄在人權、意識形態、公安、軍事方面的合作;中俄在貿易金融航空等領域的合作;中俄在國際人文合作海洋環境衛生等方面的合作;國際經濟秩序的立場;上合、金磚、G20等領域多邊合作;核問題、生化武器、人工智能等領域的合作;氣候問題;國際事務諸如中東、東北亞、俄烏衝突的合作。

2013年兩國聲明只有兩個部分,一是兩國各領域合作關係,而是兩國對國際秩序和國際問題的看法。2015年聲明共四個部分,分為兩國政治關係、兩國對二戰的立場、兩國在經貿航天人文等各領域的合作、兩國對國際秩序和國際問題的看法。2017年的聲明從政治互信、務實合作、安全合作、人文交流、國際協作五個部分展開。2019年的聲明分為四個大類,兩國關係定性、兩國關係的目標和方向、兩國在一帶一路和歐亞經濟聯盟方面的合作、兩國在政治安全人文國際協作等重點領域的合作。

和以往相比,此次聲明涉及的領域之多,內容涵蓋之廣是前所未有的。

圖為2023年3月21日,俄羅斯總理米舒斯京(右)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於莫斯科舉行的會議中交談。(Reuters)

其二,此次聯合聲明,中方意志得到了強有力貫徹。

聲明涵蓋了習近平近年來提出的幾乎所有重要國際倡議。

比如聲明說中俄呼籲各國弘揚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全人類共同價值。全人類共同價值是習近平2015年在第70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發表講話時首次指出的。

聲明說「俄方高度重視中方提出的全球文明倡議」,「俄方高度評價全球發展倡議,將繼續參與『全球發展倡議之友小組』工作」,「雙方決心繼續在地區和全球安全事務中密切協作,包括共同落實全球安全倡議,就重大國際和地區問題及時交換意見、協調立場,為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全貢獻力量」。

「全球發展倡議」是習近平2021年9月在北京以視頻方式出席第76屆聯合國大會提出的,「全球安全倡議」是習近平2022年4月以視頻方式出席博鰲亞洲論壇時提出的。「全球文明倡議」是習近平本月15日在中國共產黨與世界政黨高層對話會上提出的。

2023年3月20日下午習近平同普京進行了四個半小時的一對一會談。(Reuters)

「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全球文明倡議」是中國基於對「世界怎麼了」(「信任赤字、和平赤字、發展赤字、治理赤字」)做出判斷後,給出的解答方案,構成中國對國際秩序的全新主張構想。這些重要的主張能夠寫入中俄聯合聲明,說明習近平對普京進行了相關遊說,中方提出的這些倡議首先從文字表達方面獲得了俄羅斯方面的諒解和認可。

聲明說反對所謂「民主對抗威權」的虛偽敘事,反對搞針對特定國家的小圈子,反對「築牆設壘」「脱鈎斷鏈」。上述這些說法是過去一段時間以來中國在同美國進行輿論戰時經常提到的。寫入兩國聯合聲明成為雙方共識,也足以說明,中國在與美鬥爭方面已經同俄羅斯高度協調統一了立場。

兩國聯合聲明的主語一般是兩國、雙方,而此次聯合聲明中多次出現俄羅斯單方面對中方支持的表述。比如「俄方高度重視中方提出的全球文明倡議」,「俄方高度評價全球發展倡議,「俄方高度讚賞中方成功主辦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四次會晤」,「俄方重申恪守一個中國原則」等。

其三,此次聲明中對兩國關係的表述和以往四次聯合聲明比,多了不同尋常的定語。

聲明說中俄關係不是類似冷戰時期的軍事政治同盟,而是超越該種國家關係模式,具有不結盟、不對抗、不針對第三國的性質。不結盟、不對抗、不針對第三國是中俄表態雙方關係是經常提到的說辭。此次特意加了前綴中俄關係不是類似冷戰時期的軍事政治同盟,而是超越該種國家關係模式。在俄烏衝突舉世矚目的當下,該說法對於澄清中國沒有援助俄羅斯站隊俄羅斯有着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