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國勇自傳剖心跡 數奇難雜「疫」 談批評稱正常:市民受好多苦
「市民亦都係受到好多苦,變相我哋作為所謂嘅科學家醫生專家,我哋係應該去理解嘅......」這份對公眾苦痛的深刻同理,貫穿了香港大學微生物學系傳染病學講座教授袁國勇的人生。
年近古稀、在新冠疫情期間頻頻現身公眾前的這位學者,曾與香港一同走過沙士、H5N1禽流感,再到肆虐全球的新冠疫情。他的自傳中文版今年出版,不僅記錄了點滴歲月,更寄望自身的經驗能為下一代醫生及科學家帶來啟示,讓讀者透過他的視角,了解這數十年來的香港故事。
袁國勇:希望呢本書能夠鼓勵做科學、醫學嘅人
講起港大微生物學系講座教授袁國勇,不難想起那個身穿灰啡色圓領外套,拉鍊至白襯衫上見酒紅色呔的學者。他去年出版自傳《顯微鏡下看穹蒼:袁國勇自述》,今年首次出中文版本,剖白個人心路歷程,「趁我仲記得所有事情細節時候將佢寫低,希望呢本書能夠鼓勵到其他人,尤其係做科學、醫學嘅人」。
很多人對已知名病毒爆發不予理會 袁國勇:一樣要好小心去研究
自傳特別落墨2012年漁護署爆發鸚鵡熱,當時袁國勇從研究中發現新型腺病毒,會潛伏在禽鳥類,一旦病鳥受鸚鵡熱衣原體感染,就更加容易傳人。他解釋寫入這發現,想表達每種小事物都要「尋根究柢」,他稱每逢疫症爆發,很多人都會有興趣未知的微生物或細菌;但到對於已經知名病毒的爆發,就不予理會。他期望「無論一個爆發係以知名的微生物、細菌一樣要好小心去研究」
袁國勇書展簽書會當天大排長龍,不少市民和粉絲找他簽名合照
疫情間遭評擊「唔貼地」 袁國勇稱正常:市民亦受好多苦
講起疫症爆發,就一定要提及直捲全球的新冠疫情。三年間多少都累積民怨,作為政府顧問、應對危機的袁國勇不時要見記者,時被市民怨聲責罵、評擊「唔貼地」。
被問到感受,袁國勇一臉從容淡然,稱這是正常的事,更指新型冠狀病毒引起全球爆發是歷史上第一次,「基本上所有人對呢個病都唔清楚,對於呢一樣不知名、唔清楚的時候後面有好多恐懼,呢啲恐懼同埋防疫措施自然會將怨氣擺喺其他人身上」。
「我只係其中一個經常會被訪問嘅或者比意見嘅,好自然就會成為被攻擊嘅對象,我好明白嘅,亦都會要接受現實係咁樣」難道不會氣餒嗎?袁稱早已估計會被批評,反而要接受的是「市民覺得困擾,市民係會覺得唔知點算、市民亦都係受到好多苦,變相我會作為所謂嘅科學家醫生專家,我哋係應該去理解嘅,亦都過去咗啦已經」。他肯首表示早已消化這些批評。
市民亦都係受到好多苦,變相我會作為所謂嘅科學家醫生專家,我哋係應該去理解嘅,亦都過去咗啦已經。
強調只將醫學意見講出來 政府接受與否自有考慮
盤點當初每波疫情的評估,是否對防疫措施鬆緊立場不夠堅定?袁國勇直言「全部都係根據科學而唔係立場…我嘅立場就係科學」。
袁補充,任何時候最重要是向市民解說,但他的責任是科學,「市民未必認同,而我嘅責任不是搞政治,我嘅責任不是搞民情,我係將個科學講出嚟將」、「你記得社會入面唔同嘅人有唔同嘅角色,我最緊要係做咗自己要做嘅嘢角色,其他就唔係我能力範圍做得到」。
袁國勇曾經與孔繁藝等多個學者今年初的財政預算案提交意見書,包括建議投資戰略醫療設備等未雨綢繆的意見,但政府似乎未有採納。袁重申,自已是將醫學理據講出來,「政府有佢嘅考慮、而唔係我可以幫政府考慮,政府有政治嘅考慮、財政嘅考慮」、「讓政府去決定應該需唔需要執行、幾時執行,呢個就唔係我可以顧慮到」。
提陳福和、杜啟泓、孔繁毅等「接班人」:唔好忘記初心
每個界別都會提及接班人,對於自己的接班人,袁其中提到三大接班人,分別是港大臨床醫學學院微生物學系教授陳福和、港大臨床醫學學院微生物學系教授杜啟泓,以及港大臨床醫學學院內科學系講座教授孔繁毅,「我退休佢哋就會做落去㗎啦」。
對年輕一代醫學生和研究者,袁國勇寄望他們「唔好忘記初心、 你哋都唔好忘記當時入醫學院嘅諗法」,他指自己多年來都希望幫助貧困有需要人,「貧困嘅人,多數亦多病,佢哋唔能夠有錢去睇一啲非公營機構嘅醫療,呢個係對佢哋嚟講非常之可惜,叻嘅醫生,你越係需要幫忙」
細數歷經奇難雜「疫」 笑談人生精彩!
問到如何形容自己的人生?袁國勇聽畢笑指「好精彩、我覺得我人生好多有趣嘅事,喺我身上發生」,他細數過去經歷疫症,包括歷經沙士、H5N1禽流感、豬流感,肆虐全球的新冠肺炎,又反問有幾多人人生會同時經歷得到,「無論我睇嘅病人有千奇百怪嘅病或者未曾變過嘅我都有機會見得到,大型爆發都有」。
遺憾未觸及免疫力研究
提到最大遺憾,袁國勇認為是未有觸及到的免疫學,他表示這項專業是所有病例的「一條鎖匙」,「免疫學對於感染傳染都好緊要,對於自體免疫病好緊要對於癌症好緊要,你癌症就係免疫系統冇辦法可以殺死啲癌細胞」。
他稱未能觸及的原因是當年讀書時,免疫學訓練仍處於原始階段,可惜未有機會接受訓練,寄望下一代醫生、科學家在這方面可以更加進步。
退休生活未計劃 希望「做到死嗰一日」:工作令我快樂!
距離退休還餘下1年5個月,袁指自己「冇點樣去計劃」退休生活,更表達想工作「做到死嗰一日」,「我希望工作,因為工作令到我快樂,工作令到我覺得有挑戰,工作俾機會去curious」。「當你仍然維持你嗰個好奇心、對事物嘅好奇,係令到你嘅生命繼續延續落去」。
我希望工作,因為工作令到我快樂...當你仍然維持你嗰個好奇心、對事物嘅好奇,係令到你嘅生命繼續延續落去
被問如果政府再找他擔任顧問,是否願意「出山」?袁國勇面露微笑稱,「睇吓個健康狀況啦,同埋亦都有新人㗎嘛,政府未必想請我、可能請啲新人」。要請袁國勇「出山」又是不是一件難事?「如果我健康嘅話,我都好樂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