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幾十億針孔扎出女性性器官 創造新藝術語言 挑戰男性霸權

撰文:一条
出版:更新:

11年來,藝術家付小桐持續用繡花針在宣紙上做扎孔的實驗,從針孔山水到女性身體、乳房、卵細胞……目前她已在宣紙上紮下幾十億個孔,最大的單幅,大概扎了800多萬孔。付小桐出生在70年代的山西農村,成長、結婚、生子,她感到自己作為一名女性生存在這個社會,一路積累了巨大的壓抑,直到一次實驗,在宣紙上紮了一個孔,孔洞中透出的光,讓她得以呼吸。

撰文:陳沁 責編:陳子文(一条)

「我潛在地把針當成了一種武器,在體驗一種刺痛感,一種內心的釋放。」「孔洞」在她看來,也隱喻女性子宮、生命的來源。之後,她又把孔洞從宣紙延伸到雕塑作品,在女性身體的胸口、腹部「挖」洞,「有時真的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掏空。」3月中旬,一条來到付小桐位於北京順義區的工作室,和她聊了聊「宣紙與針」的藝術實踐。

在付小桐之前,從沒有人這樣用過「繡花針」,也沒人想到描繪中國畫與書法的宣紙,竟能以針孔塑形。可以說,她創造了一種全新的藝術語言。

點圖放大欣賞付小桐的作品▼▼▼

用「繡花針」創造的女性乳房及動物的卵細胞▼▼▼

+4

從山水到生命元素:女性身體、乳房與卵細胞

以下是付小桐的自述。

我出生在70年代的北方小山村,記憶中那是個荒蠻之地,有點像《百年孤獨》裡的馬孔多,生活非常閉塞與魔幻。那個時代的人,既單純又愚昧,所以我從小就有一種逃離的渴望,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從童年到現在,我做任何事情,我父親大部分都是反對,但是母親她鼓勵我實現自我。

母親啟發了付小桐用刺繡釋放自己(點圖了解更多)▼▼▼

+4

我回想到我媽媽,通過一針針的刺繡來釋放自己,我想,我是不是也可以通過這個方式來釋放我自己?當針在宣紙上紮出一個孔時,我想,我在體驗一種刺痛感。潛在地把針當作了一種武器,就像女性針對自己的身體,它是一種內心的宣洩和釋放,又像一種述說。

尋找到這種全新的創作方式後,我就很堅定地把其他形式都放棄了,開始在宣紙上做扎孔的藝術實驗。我喜歡宣紙的脆弱性,在某種程度上,宣紙與女性身體有相通性,它吸納筆墨,就像一個容器,我甚至將它看作是一種類似於子宮的承載物。

付小桐與眾不同的山水作品 挑戰了傳統的男性山水霸權(點圖了解更多)▼▼▼

+2

孔洞:一個關於女性子宮的隱喻

2016年,父親突然離世。在他彌留之際,我抓著他的手,他還有微弱的呼吸,但我知道,我已經無法再喚回他。那一刻,我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作為一個女性,我有子宮,我好想把他重生回來。

小時候父親經常和我講,他總是夢到狼,有時候是一匹狼,有時是幾匹狼在追著他。他離去的那一年,我用細鐵絲編制出一匹狼的裝置,來表達我對他的思念。

付小桐的作品表達了自己對生命的理解:極為脆弱,很不穩定,很易消失(點圖了解更多)▼▼▼

+4

「屬於我的藝術,我會堅定地走下去」(點圖了解更多)▼▼▼

找到女性在這世上的發言權

當我開始做宣紙上紮孔的藝術實驗時,頭兩年,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無用功,是不是精神出了一些問題,我怎麼會重複用針來扎孔?那是一個非常迷茫的階段,當作品拿出來展示,受到很大的質疑,尤其是做傳統水墨的朋友,會覺得這只是一個工藝品,根本算不上藝術。但我也和他們說,我就是這樣的,它既然出現了,就是屬於我的藝術,我會堅定地走下去。到現在,11年過去了,我還在堅持。這種新的藝術語言,也得到越來越多的認同,我逐漸找到自己的發聲。

在做宣紙紮孔的藝術時,我感覺自己像在修行。當創作開始,我會打開秒錶,一秒鐘可以扎兩個孔,以此推算作品針孔的數量。每一個針孔就像時鐘的滴答聲,一針一針就是滴答滴答,也像心臟的跳動。每一次在宣紙上紮下一個孔,內心愈發沉靜。作為女性的不自信感、作為母親的勞累的日常積累,隨著一針一針就消解掉了。

20多歲的時候,我整個人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非常感性。藝術方向、人生道路、感情都是不確定的,充滿了未知和期待,也充滿了壓抑與恐懼。我現在已經40多歲了,逐漸沉靜和自信。藝術真的像一個精神的出口,讓我找到自己作為一個人,在世界上的發言權。

【延伸閱讀】24歲大連姑娘製巨型女性性器官 讓來客進去感受孕育生命溫暖過程(點圖預覽內容)▼▼▼

+12

【延伸閱讀】上海夫妻合力在家造小人 創作和生活高度貼近的「軟雕塑」(點圖預覽內容)▼▼▼

+13

【本文獲「一条」授權刊出,歡迎關注:https://www.facebook.com/yitiao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