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年讀新詩懷念舊香港人文地景——梁秉鈞《雷聲與蟬鳴》|開卷樂

撰文:開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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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名也斯的香港著名作家梁秉鈞 ,其新詩專集《雷聲與蟬鳴》收錄了他創作的八十三首新詩,當中有三首與新年有關。除了新年外,梁秉鈞在書寫香港方面也別具個人特色。
文:香港電台開卷樂|原題:在新年讀新詩懷舊一番——梁秉鈞《雷聲與蟬鳴》

香港電台文教組節目《開卷樂》由鄭政恆、黃怡、鄒芷茵、唐睿主持,逢週六晚上8時30分至9時,港台第二台播出。節目重溫 : https://podcast.rthk.hk/podcast/item.php?pid=541

香港文學的神話時期

詩集《雷聲與蟬鳴》於一九七八年出版。香港樹仁大學協理學術副校長(教學發展)王家琪博士指出,七、八十代的香港是個值得無限浪漫化的時代,「在閱讀文獻資料時,你會感受到這真的是『文學就是生活』的年代。」她發現,當時的人除了閱讀,還會寫作,並將作品刊登在自行編印和發行的雜誌上,有時甚至會兼任翻譯,把讀到的外語詩作譯成中文刊登。《雷聲與蟬鳴》便是在這個充滿人文關懷的時代誕生。

也斯的兩種香港詩

1975年銅鑼灣羅素街(黃金海/Facebook)

共七輯的詩集《雷聲與蟬鳴》,當中有四輯以地區命名,分別是〈香港〉、〈澳門〉、〈廣州,肇慶〉、〈臺灣〉,其中第三輯〈香港〉共收錄十首新詩。王家琪博士把詩大致分成兩類:「一類像是單純以攝影機拍下香港的地景,第二類的抒情性較強。」作品如《羅素街》、《寒夜.電車廠》等便屬第一類。詩人以第三者的身份,抽離地觀察這座城市。王博士指七十年代鮮見以香港地景為主題的作品,也斯卻另闢蹊徑,以實驗心態嘗試以景入詩,因為他認為香港這片土地十分值得被書寫。有趣的是,也斯並非描繪「東方之珠」的璀璨奪目,而是着眼於日常生活的細節及人文風景,如《羅素街》一詩便寫街市路上的潮濕與泥污、散落一地的豆莢、鹹魚灰滯的眼睛等,都是昔日香港日常的光景。

至於第二類詩作,詩人像一個城市的漫遊者,融情入景,例子有《中午在鰂魚涌》、《新蒲崗的雨天》等。在《新蒲崗的雨天》中,也斯記述他最後一次回到新蒲崗《中國學生周報》編輯室,途中遇到的一事一物,都觸發詩人對周報停辦的不捨。

《中國學生周報》(西西之城)

《中國學生周報》是五十年代首屈一指的文學報刊,多位優秀作家曾任編輯,當中包括也斯。報刊營運逾二十載,最終仍不敵時代變遷而結束,令人感到惋惜。《新蒲崗的雨天》刊登於《中國學生周報》最後一期,詩的結尾為文學副刊的出路許下低沉而充滿希望的期盼:

「我們最後一次
在紙堆間拆出一些信
希望拆出一首詩
    一朵花
    一聲招呼
在這個濕漉漉的雨天
在這很晚很晚
人們都離去了的時候」

王家琪博士形容香港文學副刊處於「旋生旋滅」的狀態,「文學雜誌要在商業社會生存,是非常困難的,現代社會更是如此。除了商業因素,還有來自其他新媒體的競爭。文學刊物要長壽,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當時香港還有一批文人一直堅持出版,在周報停辦翌年即一九七五年,也斯與西西等人創立《大拇指》,再次投入文學生活,創刊初期更邀到張灼祥、何福仁、羅維明、舒琪、許迪鏘等人合作。

舊的未去,新的也會來

梁秉鈞用本名寫詩,以筆名「也斯」創作散文(回看 也斯 Leung Ping Kwan, A Retrospective/ Facebook)

梁秉鈞用本名寫詩,也以筆名「也斯」創作散文。《灰鴿早晨的話》(再版更名為《灰鴿試飛:香港筆記》)便是一本也斯以詩入散文的代表作。其實除了文人熱衷寫作及出版外,七十年代的香港還有一大批忠實的文學讀者。讀者不妨到「香港文學資料庫」翻查當年的周報、月刊等,細味當年的文學情懷。

(圖片及標題為編輯所擬,本文不代表藝文格物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