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福苑大火.觀點|支持調查追責到底 打破藩籬徹底改革

撰文:01主筆室
出版:更新:

大埔宏福苑五級火災發生後第七天(12月2日),特首李家超表出席行會前見記者,直指大火反映維修建築工程從施工到監督都出現嚴重疏忽,必須作出系統性改革。他將成立由法官主持的「獨立委員會」審視相關問題,承諾「打破利益藩籬」、「調查到底」、「追責到底」。這一莊嚴表態,回應了社會最關切的訴求,我們期望特首說到做到,也期待當局持續透過各項有理有據的調查結果,進一步釋除公眾疑慮。

在特首正式表態之前一天(12月1日),政務司司長陳國基牽頭的「調查及規管工作組」公布,四座大廈棚網樣本有七個未能符合阻燃標準,懷疑有人以此濫竽充數成功逃避政府監管。這不僅推翻早前保安局局長鄧炳強「初步合乎要求」的說法,更揭露承建商為節省成本而罔顧消防安全的欺瞞行為。誠如陳國基所言,涉案人士處心積慮犯案,「害死這麼多人性命」,「非常蠱惑」、「非常可恥」,一定要依法追究到底、徹查全港同類情況。

如今特首果斷介入、積極回應,將這宗極為離譜的刑事案件,提升到必須進行制度性改革的層面。這番舉措絕對值得肯定,也印證了包括我們在內、此前社會各界的擔憂:宏福苑火災並非個別不法分子的道德敗壞,而是牽涉整個建築工程業界的治理失效。

廉政專員胡英明透露,證據顯示,今年7月,宏福苑棚架防護網遭受颱風破壞,涉案人士先以每卷54元買入2,300卷、即約75,000平方米不達阻燃標準的防護網進行替換,預計足以包裹八幢大廈。但到今年10月,即中環華懋大廈發生涉及棚架防護網的三級火警後,涉案人士擔心宏福苑會被抽驗,於是再以每卷100元購入115卷即約3,700平方米達阻燃標準的防護網,「安裝在每棟樓宇的『棚腳』以圖魚目混珠,令往後的測試結果合格。」

保安局局長鄧炳強在解釋檢測結果不一時指出,違法人士將合格棚網放在「最易檢取樣本的地方」,意圖是讓監管者「如果『草率』嘅話就淨係可以攞到啲合格嘅標本」。這番「坦白」,某程度上也可以說是政府對於整個監管流程存在一定「慣性疏忽」的「自白」,因為不法分子顯然清楚監管部門未必深入難取位置採集檢測樣本的行政習慣。

當陳國基再三呼籲公眾必須遵守法律和政府規定時,我們也懇切希望政府藉此調查過程和「獨立委員會」的審視結果,持續進行深刻反思:為什麼有人膽敢「以誤殺罪去搏蠅頭小利」?——我們那曾經引以為傲的監管模式,是否已在不知不覺中形成某種「慣性草率」甚至「慣性疏忽」,才會被不法分子有機可乘?工程建造業界近年多發事故,是否反映當局「過度依賴」甚至「盲目信任」行業自律自管,恐怕已經無法守護公共安全?

幸而,特首清楚看到從施工到監督的責任鏈條,也深知維修建築工程業界存在諸多陋習。他提出系統性改革,涵蓋「施工安全要求、標準、監督和日常維護制度」、「相連利益、角色衝突、不當的合謀、串連等系統問題」,以及「法律和懲罰的足夠性」等八大問題。

我們期待,這個由特首親自設立的「獨立委員會」,可以根據他的指示而擁有更靈活、更快速的操作空間,並與其他相關調查平行進行、協調運作,最終可以得到更全面的結果。我們也期待,委員會的最終建議,能夠促使政府徹底改革,整頓任何怠惰疏忽歪風,並要通過立法程序,將涉及公共安全的核心規章提升至法定附屬法例的層級,同時也要減少對行業自律自管的過度依賴,建立獨立於承判商和開發商的第三方監察機制。

特首的改革承諾,是重建社會信心的重要一步。香港不能再承受繼續「草率」所帶來的沉重代價,只有讓公義得到伸張、讓改革進行到底,才能真正讓逝者安息、讓生者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