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百日執政」乏善可陳 要防範困獸猶鬥

特朗普「百日執政」乏善可陳 要防範困獸猶鬥
撰文:外部來稿(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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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上台執政滿一百天前夕,特朗普(Donald Trump)創下了過去80年來歷任總統的最低民調。在他的外交、關稅等種種政策下,美國經濟拉響衰退警告,盟友與鄰國愈加提防,全球經濟與合作機制面臨前所未有的不確定性,美利堅帝國的霸權根基似乎已經動搖。

如何評價特朗普「百日執政」以來的施政方向與落實效果?這些政策給美國形象、美國利益與美國實力產生了哪些衝擊?為什麼美國的外交日漸混亂?回過頭覆盤,中國對特朗普「第一波衝擊」的應對效果如何?就以上問題,觀察者網對話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院長、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教育部)執行主任王文教授。

未來四年世界要適應「另一半美國」

問:從「百日執政」期間的政策與落地情況來看,可否對2.0時代的「特朗普主義」做一個初步的定義?現階段的觀察能對未來4年特朗普政府的執政提供哪些參考?

王文:特朗普主義基本上已經淪為世界和美國輿論場中的笑話。從國際輿論層面來講,基本上看不到對特朗普主義的肯定,更不用說有任何讚美、積極的評價。我想,他本人也對此感到萬分焦慮、沮喪吧。可以說,過去100天的執政體現出他作為一個沒落帝國領導者的毫無作為。

這種毫無作為與特朗普本人有很大的關係。特朗普是志大才疏、有勇無謀、忠奸不辨、好大喜功。我自己是學歷史出身的,我認為,中國封建歷史上失敗帝王的幾乎全部特徵,似乎都能在特朗普身上找到一定印記。

作為一個國土遼闊、資源豐富的天然大國,未來四年,美國肯定會存在下去。但是,基於實力、信用和價值觀基礎之上的美式霸權、美利堅帝國的百年基業將毀於特朗普之手。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新鮮觀點。近期像《紐約時報》與不少美國建制派的學者、媒體都在講類似的話。這體現出美國精英階層絕大多數人對特朗普主義失望。

2024年10月31日,在新墨西哥州支持特朗普的競選集會上,一個男孩戴著MAGA的帽子。(Reuters)

從這個角度來看,未來四年還蠻特別的,恐怕有三點參考意義特別重要。

第一,對於全世界來講,未來四年恐怕要適應特朗普2.0時代持續體現出來的「另一半美國」的保守、孤立、封閉、掙扎、退守、自私、無常、焦慮、糾結與暴躁的一面。現在,特朗普還有約40%的支持率,那些支持人群「紅脖子」文化水平不高,盲目崇拜特朗普,撐起了他的基本盤。雖然其中有部分人現在變成反對者,但整體上,特朗普在美國還有至少30%的「死忠粉」,他們會支持特朗普做任何事。

在這些人的支持下,美國作為一個沒落帝國,在特朗普未來1300多天任期裏會時不時爆發出「更年期綜合徵」,即我們常講的不確定性。要對未來做好心理準備,無論他做什麼,我們都不應該感到吃驚,要以平常心的方式去對待。

第二,未來四年世界恐怕要進入「沒有美國政府」的時代。世界還要運行下去,但不會越來越頻繁地同美國聯邦政府打交道。許多議題上已經看不到美國聯邦政府的身影,比如氣候變化、高科技領域的國際合作、公共衛生事業、國際人權合作等等,因為特朗普選擇統統退出這些國際組織。未來,世界各國要開展各種各樣的全球治理工作,可能都沒有美國聯邦政府參與。

特朗普2025年4月25日在出發前往意大利羅馬前在白宮會見傳媒。(Reuters)

這引出第三點參考意義。在特朗普任期剩下的1300多天,世界恐怕要做好準備,防範最壞情況的發生。理由是特朗普明顯陷入一種「困獸猶鬥」的狀態,他現在什麼事情都沒做成,可能通過一些瘋狂的舉動來擺脱內政困境與外交成績的匱乏。

比如,美國會不會採取激進的行動,全面吞併格陵蘭島、以擴張主義的方式對待巴拿馬,甚至對加拿大採取某種激進行動?這會讓全世界陷入到自二戰結束以來最糟糕的混亂狀態。我認為這種局面是可能出現的。

此外,考慮到美債面臨的信用危機,美國當前的經濟困境,不能排除特朗普剩下1300多天任期裏,全世界出現一場規模超過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的世界級經濟危機。我們要做好準備,要有足夠的韌性去迎接最壞情況的發生。

圖為2025年4月8日,美國國防部長赫格塞斯(Pete Hegseth,左)訪問巴拿馬,與巴拿馬安全部長Frank Abrego(右)會面,討論巴拿馬運河週邊的安全合作。(Getty Images)

「百日執政」過後,特朗普政府進入「乏力時代」

問:國內有評論觀點認為,特朗普上台100天的主要政策議題都陷入困境,無法實質性兑現選舉承諾,特朗普2.0已經提前進入「垃圾時間」。您對此怎麼看?2026年的中期選舉會對他的施政產生多大的壓力?

王文:這個「垃圾時間」說法是我的老朋友,非常著名的網絡大V「明叔」提出來的,非常有趣,我也很讚賞。這體現了國內輿論領袖對美國戰略層面的一種藐視。

當然,從學理的層面來講,我自己也發明一個詞,即特朗普的執政進入到「乏力時代」,他可能沒有足夠力量再去改造什麼進程。

特朗普過去100天,按照網民的調侃,是「一頓操作猛如虎,回頭一看二百五」,啥事都沒幹成。

我大概羅列了他在這段時期做的十件事,基本上是乏善可陳、痕跡寥寥:

一是再度退群。特朗普1月20日上任當天宣佈退出世界衛生組織與巴黎協定,執政15天后退出聯合國人權理事會。這些做法並沒有得到國際社會的支持或讚賞,也讓美國在未來的國際合作中變得更加乏力。包括美國在世衛組織、聯合國拖欠會費,導致世衛組織打算從76個部門精簡至34個。

圖為2025年2月17日,美國德州民眾在總統日(Presidents' Day)上街,抗護富豪馬斯克(Elon Musk)領導的政府效率部(DOGE)。(Reuters)

二是政府裁員。讓馬斯克領導所謂的「政府效率部」(DOGE),原本計劃初步裁撤27個機構超28萬名聯邦僱員和承包商。結果是造成全美大反對,美國國內一天發生700場遊行,馬斯克和財政部長貝森特在白宮內當着特朗普的面罵街,馬斯克也打算到5月份就「淡出」「政府效率部」,甩手不幹了。

其實馬斯克領導的「政府效率部」如果受到重用,對特朗普的執政是加分的。但是沒想到,僅僅開了一兩個月的好頭,特朗普很快就支撐不住,內部開始鬧矛盾,裁員計劃陷入虎頭蛇尾。就像剛才講的,特朗普「忠奸不辨」,很像過去封建時代的帝王。

2024年10月5日,時任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時任共和黨副總統候選人萬斯和億萬富豪馬斯克在賓夕法尼亞州舉行競選集會時,在後台與記者交談。(Getty)

馬斯克這樣的「忠臣」,他卻沒有用好。記得,特朗普執政初期我就在一檔節目中預測,快則半年,慢則一年,馬斯克就會與特朗普鬧掰。結果現實中雙方鬧掰的速度還要快很多。

三是放鬆監管。過去100天裏,特朗普政府先後放鬆了環境能源、加密貨幣、科技創新等行業管制,這幾項應該說取得了較多成效。當然,那不是給美國取得的成果,而是給特朗普家族及其親信取得的。

美國政府為幾種數字貨幣背書,美媒揭露特朗普發行「特朗普幣」獲益超過200億美元,特朗普家族操縱股市「一天掙了四個億」,特朗普在辦公室當着記者的面炫耀身邊的美國富豪在股市裏大賺一筆。搞了半天,最後大家發現是他自己和身邊人獲利。從民眾的角度來講,去監管反而是增添了風險。

特朗普3月7日在白宮出席加密貨幣峰會。(REUTERS)

四是驅逐移民。蔑視拉美國家,稱拉美國家「對美國不重要」,南部邊境進入「國家緊急狀態」,揚言廢除「出生公民權」。造成的結果是,拉美國家感到屈辱與被污衊,對美不滿情緒進一步增加,美國國內司法機構與行政部門就驅逐非法移民是否合法「開撕」,司法權無力制約行政權,所謂三權分立根本無法實現。

五是擴張領土。他號稱要讓加拿大成為美國第51個州、吞併格陵蘭島、搶奪巴拿馬運河。結果是加拿大、丹麥、巴拿馬全部拒絕屈服,併發起「不買美國貨」行動,赴美旅遊人數相比去年大幅跳水。現在看來,他的這些說法似乎不怎麼提了。

六是接管中東。揚言「接管」加沙、空襲也門胡塞武裝、在核問題上「搞定」伊朗。結果是中東各國對以色列反對聲音越來越大,伊朗質疑美國談判沒有誠意,美國航母「杜魯門號」疑似遭到胡塞武裝偷襲,被迫提前離開中東。

4月19日,經美軍空襲後,也門首都薩那多處冒煙。(Reuters)

七是美俄談判。特朗普號稱「24小時內解決俄烏克衝突」,他拋開烏克蘭,3月18日與普京通話進行「雙普會」,2月27日、4月10日伊斯坦堡兩次會談。結果是,「俄烏越戰越兇,歐洲力挺烏克蘭,礦產協議成為水中月鏡中花,魯比奧憤怒威脅美國將退出俄烏談判」。結束衝突變成世界笑柄。特朗普前幾天也出來說,「24小時結束衝突」是開玩笑的。他要所謂「拉攏」俄羅斯也沒那麼容易,看起來多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覺得俄烏問題還是會呈現持久化的趨勢。

八是壓制歐洲。2月中旬,美國副總統萬斯在慕安會猛批歐洲「基本價值觀倒退」。結果並沒有令人信服,反而引發歐洲人恐慌,重新反思所謂的「跨大西洋夥伴關係」,歐洲開啟「去美國風險」,德國通過鉅額負債法案推動國防政策轉型。反而在後面的關稅戰中,歐洲成了反對特朗普關稅的先鋒,中歐合作也在加強。

2025年2月14日,德國慕尼黑,美國副總統萬斯(JD Vance)在慕尼黑安全會議 (Munich Security Conference,MSC) 上發表演說,猛烈批評歐洲。(Reuters)

九是削減援助。特朗普把對外援助暫停90天,美國國家開發署(USAID)裁員97%,計劃併入美國國務院。結果是,許多曾經拿了USAID錢的那些媒體,現在拿不到錢了,轉而開始猛誇中國。與此同時,很多面向海外發展中國家的真援助項目嚴重縮水,當地居民基本食品藥物斷供,重創美國聲譽。

十是全球加稅。這也是最近最受全球關注的。對外國普遍實施10%基準關稅,看人下菜碟,對不同國家徵收對等關稅。原先說要集中對付中國,中國不理他,他自己越來越着急。結果美國股、債、匯市三殺,不到一個月,美股的市值蒸發了近7萬億美元,相當於美國去年GDP的四分之一。

特朗普不得不推遲、豁免、認慫其全球關稅計劃。他曾稱每天將「多收20億美元關稅」,實際上,3月份美國比去年只多收了2億美元關稅,造成的損失是經濟增長率下調0.9%,全年直接經濟損失超2000億美元。

回過頭看,我認為,「明叔」形容特朗普執政進入「垃圾時間」這個說法並不為過。從學理角度來分析,特朗普政府的「百日維新」顯然是失敗的,英國《經濟學人》也給他做了個倒計時,說「困獸狀」的特朗普第二任期僅剩下1300多天了。接下來,他會面臨越來越多的困難,能夠做成的事並不多。所以我們也應該有更多的自信去應對。

英國《經濟學人》4月封面,描繪美國「困獸狀」的特朗普第二任期僅剩下1300多天了。

美國外交的混亂源於戰略研究界的沒落

問:有外媒認為當前美國外交領域的亂象,某種程度上源於政府內部兩派人的爭鬥,形容美國外交政策的最大變數在於,究竟是共和黨的傳統精英能夠「馴服」特朗普,還是特朗普能把個人意志強加給建制派。您認為派系內鬥對我們觀察特朗普的政策有多大參考價值?

王文: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一位年輕教授哈爾·布蘭德斯(Hal Brands)寫過一篇文章說,「每位美國總統都有一個外交政策思路,但是特朗普有五個」。這體現了特朗普團隊內部的混亂。既因為建制派與他本人的意志存在對立,而且他的團隊中,有大量人士會按照總統的偏好去設定外交動向。

布蘭德斯把目前美國的外交政策分為五派,一是全球鷹派,也就是延續過去共和黨建制派的主張,要維持全球霸權,以國務卿魯比奧、國家安全事務助理華爾茲為中心;

第二派是「亞洲優先」派,以五角大樓的一批人為代表,主張美國減少對中東和歐洲事務的參與,要聚焦亞洲,尤其是要遏制中國,維繫西太平洋的軍事平衡;

第三派是「回歸美國」派,認為美國要避免被捲入冷戰的泥潭,儘量減少負擔,這一派人以副總統萬斯為中心;

第四派就是「經濟民族主義」派,以財政部長貝森特為代表,他鼓吹關稅作為武器,能為美國謀取巨大的經濟利益和製造業回歸;

第五派就是所謂「讓美國再度偉大」(MAGA)強硬派,主張美國優先,反對對外援助,甚至要吞併外國的領土。這一派主要以白宮辦公廳副主任米勒(Stephen Miller)為中心。

2024年10月27日,美國前總統、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Doanld Trump)的高級顧問斯米勒(Stephen Miller)出席在紐約麥迪遜廣場花園舉行的競選集會時發表講話。(Reuters)

布蘭德斯總結的這五派人彼此有一定重合,但也有一定分別。他們都在迎合特朗普的偏好,「揣摩聖意」。而這背後典型地反映了「美國大戰略的終結」,美國越來越缺少大戰略家。

理由有三:

首先,自基辛格、布熱津斯基之後,美國已沒有真正具備學術功底、智庫運營和政府工作背景、社會經驗豐富、受到世人尊重的大戰略家了。

如果你站在特朗普的視角看美國,會發現「滿朝無可用之臣,全軍無可用之將」,整一個破敗王朝的戰略人才匱乏的局面。好像每個人都有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每個主意又都說服不了所有人,於是,彼此之間「打架」,特朗普也不知道該聽誰的,導致美國的外交政策今天一個樣,明天另一個樣。

第二點,美國當下的外交政策混亂,其實體現了近年來美國戰略研究界的沒落。

過去十多年來,我經常同美國戰略研究界有交流,還主持過教育部在人民大學設立的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項目,每年會同大量的美國智庫學者、官員交流。我們發現,整個美國戰略研究界的研究功底在急劇下降。他們對世界的看法是非常粗淺、非常內化的,即在通過想象和自我中心式地描繪與思考世界。

之前我採訪和拜訪過多位美國大戰略家,比如基辛格,九十多歲高齡,每年還要飛好幾十萬公里,在全世界去做調研和訪談。現在,我每年差不多要到十多個國家去開會調研,在外面看到的美國戰略學者越來越少,比起十年、十五年前少多了。說明他們不怎麼搞調研了。沒有調研,沒有對世界的發言權。

美國《外交事務》雜誌網站近日刊登了美國前常務副國務卿坎貝爾(Kurt Campbell)和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中國戰略倡議」主任杜如松(Rush Doshi)署名的文章,警告美國政府不要「低估中國」,同時呼籲美國拉攏盟友,構建「新的聯盟」來對抗中國的挑戰。

比如,剛才講的布蘭德斯這位美國「80後」青年學者,還有像杜如松(Rush doshi)、韓美妮(Melanie Hart)等算是美國新生代戰略學者裏比較優秀的一批人,但坦率講,他們的戰略視野比起老一輩研究者來說是非常匱乏的。

這些年的美國戰略界真的缺乏大思考、缺乏優秀作品問世。基辛格、布熱津斯基、約瑟夫·奈那一代的戰略學者,周期性地都有震撼世界的作品問世。

第三點,當下美國外交的不確定性與飄忽性,主要源於美國社會的分裂,導致美國民族陷入了「內分泌混亂」。

如州和聯邦之間出現了巨大分歧,聯邦政府的政策,州政府可以公開頂撞。美國社會的這種內部混亂,導致廣大美國人並不能對世界變局擁有共識,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給美國外交未來的走向帶來了高度不確定性。

所以正如剛才我說的,我們要防範一個最壞情況的出現,即「更年期綜合徵」發作的美國,突然拋出一個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措施,或者進攻性政策。這是我們必須要提防的。

圖為特朗普與澤連斯基先後二次會面時的組合圖片,左圖為特朗普與澤連斯基2025年4月26日在梵蒂岡城會面交談(Ukrainian Presidential Press Service Via Reuters);右圖為特朗普與澤連斯基2025年2月28日在白宮會談後不歡而散。(Getty)

平視美國之餘,需要警惕三種症狀

問:面對過去100天以來特朗普在外交、經貿各個層面發動的衝擊,現階段可以總結出哪些應對特朗普的經驗教訓?您建議未來還有哪些可以努力的方向?

王文:這一次中國對特朗普衝擊的應對,我們應該打高分,至少90分以上。中國政府為應對特朗普2.0時代的關稅戰做了多年準備,處理冷靜也具有戰略定力,回擊的非常精準,體現出了我們作為一個全球大國的正義感、戰略韌性與高格局。

在細節處理的層面,我們通過對等反制、精準回擊,避免關稅無限升級,且與歐盟、東盟等其他國家和組織深化合作,更好地闡述了自己的立場和與全球合作的意願。中國政府的表現絕對可以打高分,全世界越來越多的人也肯定了中國政府在這次關稅反擊戰中的作用。

國內金融界,也做得不錯。4月份以來,中國股市整體上保持了穩定,穩中有進,折射出了整個社會預期的穩定。我給中國金融界也打高分。

但是有幾分是要扣掉的。對於特朗普2.0時代洶湧的關稅戰,國內的知識界依然準備不足,對外闡述、觀點傳播做的不足,反擊力道還不夠,甚至許多學術研究界,尤其是自然科學研究界的人士還在「迷戀」美國,抱怨我們的數據庫沒法用了、儀器沒法用了,未來會怎麼樣。那你早幹嘛去了?

美國自特朗普1.0時代就開始打壓中國,比如華為,從2018年起就全面轉型,現在華為已經百分之百實現國產替代。然而,我們自然科學研究界,過去七年來在國產替代層面上的表現還應該更努力一些。一些自然科學技術領域研究界的人士,還幻想着能夠與美國重歸於好,仍然可以繼續用美國的數據庫、工業網路軟件、設備儀器等,這多少是有點天真了。

圖為來自中國的船隻停泊在洛杉磯港口。(Reuters)

所以,未來在平視美國的同時,我們還需要警惕三種症狀:

一是「恐美症」,仍然懼怕美國、害怕同美國開展鬥爭。我們要敢於鬥爭,合作是鬥爭出來的,絕不是跪出來的,也不是求出來的,知識界尤其如此。

二是「戀美症」,尤其是一些自然科學研究界的人士,要防止仍然對美國念念不忘,好像沒有美國,我們就沒法搞研究、搞創新似的。自然科學研究界同樣需要有替代創新方案,要有更多像DeepSeek那樣依靠本土高校畢業生仍能做出超越美國同類產品的案例出現。

第三是「防美症」,這主要是指不少社會科學研究界人士。什麼是「防美症」?就是處處對美國人設防。事實上,要與美國人「扭抱纏鬥」。中國的社科界人士應該更多地去與包括美國人在內的西方人士交流。

比如,可以對美國普通公民免簽,讓美國人大量地來中國,了解中國。你看之前的小紅書對賬、TikTok上,許多中國產品與技術讓美國人驚歎。凡是來過中國、與普通中國人交流過的美國人,大多數都會改善對中國的印象。

如果說自然科學界要防範「戀美症」,那麼人文社會科學界要防範「防美症」,不要害怕跟美國人接觸,甚至要更多地去影響對方。

未來四年,我們應該體現出反向塑造美國與世界的這種能力,要體現出中國式的全球領導力。一方面,要去不斷地塑造中美關係朝相互尊重、合作、和平共處、合作共贏的這樣一個時代發展。中國有這個塑造力。

另一方面我們敢於鬥爭,也善於鬥爭,體現出以鬥爭求合作的強大實力。與此同時,未來四年要進入真正的「全球外交」時代,把更多的重心放在非美國的世界,歐洲、東盟、非洲、拉美等等。

最後一點,要通過技術手段、智能科技突破,進入「全民外交」時代。通過出國旅遊、對外免簽,讓更多外國人走進來,更多中國人走出去,更多跨境訊息交換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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