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妻.影評】結婚第一誡竟是「欺」?已婚者不願面對的黑暗真相

撰文:白色豆腐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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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為丈夫代筆,成就了丈夫的文學帝國,她自稱是「King Maker」,卻始終困於時局,無法成為她應當成為的「Queen」。一開始,我以為講的是文學的醜陋面,原來講的是婚姻的醜陋面。

着迷於格蘭高絲(Glenn Close)年輕時那般精明心機的演出,無論是《孽緣》(Fatal Attraction)或是《孽戀焚情》(Dangerous Liaisons),如今到了《仁妻》(The Wife),看似沒有外顯華麗的演技奇觀,但取而代之的內斂且迷茫的眼神,隱藏在冰山底下的情緒更為龐雜,每一個蹙眉及眼神飄移都讓她締造經典表演。

格蘭高絲於《仁妻》中發揮一貫的高水準演技。(《仁妻》劇照)

《仁妻》理所當然是格蘭高絲的電影,除了男主角康城影帝尊尼芬派斯(Jonathan Pryce)以外,全片完全沒有任何一人能與之匹敵,但值得關注的是飾演兒子的演員還是影帝謝洛美艾朗斯(Jeremy Irons)的兒子Max Irons,Max在片中飾演被父親盛名所累的不得志作家,相信現實生活中,也時常因為父親的盛名而鬱鬱寡歡吧。

戲中Max Irons扮演格蘭高絲的兒子David。(《仁妻》劇照)

《仁妻》是時代悲歌,昔日曾是風度翩翩的教授Joe(尊尼芬派斯飾演)在眾人之間相中了才華洋溢的漂亮女學生,甚至為她拋家棄子,一段佳緣進入了茶米油鹽醬醋茶的悲哀,讓他們彼此折磨。

到頭來,為了成功,婚姻只能夠欺騙。

Joan(格蘭高絲飾演)充滿才華,當年的她傾心於帥氣且溫柔的教授,只有他認真看待自己的才華,然則自己的女性身份卻不被外界所關注,這世界上的西蒙波娃(Simone de Beauvoir)、希薇亞普拉斯(Sylvia Plath)與吳爾芙(Virginia Woolf)畢竟是少數,Joe身為年輕的猶太才俊,搭配充滿智慧機鋒又明亮的文字描繪,自然是再好不過。

這是真的嗎?Joan甘心成為Joe的影子寫手,即便Joe總是花心,性格無能,還在Joan的面前大言不慚表示:「妳的故事都是取材於我」,絲毫不論那些都是來自於家庭的悲劇,有了生活中最卑微的不堪,才會有了文學。

Joan信手捻來,言語中帶有生命璀麗的精華,Joe不是僅會引用經典書籍的名句,就是一貫的感謝妻子,畢竟他的人生將妻子當作提款機,妻子的才華供他取之不竭,他在內心裡深愛着Joan,卻又無法克制自己的卑微與無能。

丈夫活在妻子的才華陰影之下;妻子活在丈夫的虛假光環之下。(《仁妻》劇照)

這對夫妻不斷折磨,卻總只能在外界面前演繹出一對恩愛夫妻,電影裡面多次讓兩位偉大的演員相互飆戲,上一秒兩人還在為了外遇疑雲而爭吵,下一秒得知女兒產子,自己有了外孫,又願意相互擁抱,喜極而泣表示:

這一切算不了什麼。

真的算不了什麼嗎?我心想,他們的婚姻一直遇到這麼多巨大震盪的爭執,卻總是因為一些突如其來的小確幸,就又決定繼續下去。

Joan必須活在Joe的盛名之下,對兒子的小說無法表示太多意見,「爸爸給的意見會比較好」,Joe卻連她在小說裡面創造的經典角色都未知,Joan只能一再接受丈夫的公開稱讚,她知道那是丈夫唯一了解的彌補,她其實痛恨極了,卻又甘願活在這些虛假的婚姻裡。

「既然我是無知又虛偽的混蛋,那妳為什麼要嫁給我?」

「我……我不知道。」​

一時的衝動,成就了愛情與婚姻,卻註定了終生的遺憾。(《仁妻》劇照)

《仁妻》的故事結尾饒富趣味,正當Joe在意外中心臟病發去世,Joan卻決定捍衛丈夫的名聲,還向得知真相的傳記作家Nathaniel Bone嗆聲,指出他若是污衊丈夫,她絕對會傾盡全力提告,那個無能的丈夫即便死了,仍始終困於妻子,這不就是婚姻最悲哀的一面嗎?

因為她知道,如果將事實公諸於天下,又能怎樣呢?她愛了大半輩子的丈夫名聲毀於一旦,漠視這一切的她可能與家人分崩離析,她最愛的兒子也無法在文壇上抬頭。

不過Joan仍願意向家人吐露一切的真相,這是她愛自己家人最好的方式,為了一個人好,能做出多大的欺騙?《仁妻》赤裸裸的突破中產階級家庭的不堪面貌,精彩極了,當然格蘭高絲的演出絕對是全片最精華,沒有她,整部電影也不可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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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獲「白色豆腐蛋糕」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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