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關係已沒有「穩定」之說

撰文: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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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習近平應約與美國總統拜登通電話。這是繼去年三藩巿峰會後,兩國元首再次就雙邊關係深入交換意見。拜登還提到,會安排財長耶倫、國務卿布林肯訪華。話音剛落,耶倫就已經抵達了中國。幾乎同時進行的就是中美副部長級經貿磋商在華盛頓進行,以及中美軍方在夏威夷的會談。

這表明美方目前非常的着急,當然中方也願意與之溝通交流。按照拜登的「希望」是,確保中美持續加強對話溝通,避免產生誤判。然而,效果如何,只能且行且看。

拜登在最新通話中說的是:「三藩巿會晤以來美中關係取得的進展表明,雙方可以積極推進合作,同時負責地管理分歧。」中美關係只有「進展」,並沒有「穩定」之說。而中方最新的表態就是:「中美關係回不到過去,但卻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縱容世界對中美很有期待,但事實就是如此,兩國已經有了態度。

被稱為「吃貨」的美國財長耶倫(Janet Yellen)2024年4月4日抵達廣州,之後在6日晚抵達北京。央視旗下的自媒體「玉淵潭天」稱,耶倫於廣州的第一頓飯,是光顧老字號陶陶居。來到她6日晚抵京,則是直奔老川辦餐廳。(玉淵潭天)

耶倫此行不加分

耶倫此次訪華是「經中美雙方商定」,說明耶倫跟去年一樣,並未得到「應邀訪華」的待遇,只是中方允許她來。坦率說,耶倫此行首站廣州,財政部副部長廖岷親自接機,與國務院副總理何立峰、總理李強先後會晤,已經很給耶倫禮遇了。

但,耶倫作為財政部長,卻不能用經濟邏輯去看待中美經貿關係,而是基於完完全全的政治偏見,在訪華前夕,就屢屢對中國發表強硬言論。從耶倫這幾天中國行看,耶倫的對華溝通工作,說是「原地踏步狀態」都客氣了,甚至可以說是「扣分」。

耶倫一到中國就大放厥詞稱,「中國廉價的綠色能源技術出口,正在威脅美國一直試圖發展的電動汽車和太陽能行業,拜登政府準備保護它們。」耶倫這話意思是,拜登已經在補貼綠色能源產業,所以要我們別搞綠色能源了。這是把美式強盜邏輯演繹得淋漓盡致。

耶倫訪華:2024年4月5日,美國財政部長耶倫(Janet Yellen,中)來到廣州市與廣東省省長王偉忠(圖右)會面,圖為她與王偉忠及美國駐華大使伯恩斯(Nicholas Burns,左)在會場合照。(Reuters)

耶倫會見了一群在華美國企業高管,並在這些高管面前聲稱,「中國太大了,無法通過出口繁榮來推動經濟增長,並建議中國應重點支持國內更大的消費,減少給其他經濟體帶來壓力的過剩工業產能將使中國受益」。

近年來,中國一直在重點發展國內消費市場,但出口市場也是重要支柱,一直是兩條腿走路,這樣走得才穩,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是早在2020年就提出的。耶倫現在了還在說這話,不是搞不清楚狀況就是不懷好意——耶倫對出口發難,是配合最近美國極力渲染中國「新三樣」(新能源汽車、動力電池、太陽能電池板)出口產能過剩。

李強在會晤耶倫時說:「希望美方與中方一道,堅持公平競爭、開放合作的市場經濟基本準則,不把經貿問題泛政治化、泛安全化。要以市場眼光和全球視野,從經濟規律出發,客觀、辯證看待產能問題」。想來也是雞同鴨講的效果。

耶倫訪華:美國財政部長耶倫2024年4月7日在北京人民大會與中國總理李強會面。(Tatan Syuflana/Pool via REUTERS )

適應新的利益再平衡

這就是中美之間的問題。都說經貿關係是中美關係的壓艙石,可「脱鈎」也好,「去風險」也罷,又或者說是科技封殺,對華打壓是一路升級,顯然這個壓艙石的作用正在弱化。即使到了現在,晶片封殺還在升級,拜登又揚言要對中國電動汽車採取一切手段。

拜登嘴巴上一再重申自己的「四不一無意」。但類似的表態,美國從巴厘島峰會就開始提,兩年時間下來,美國究竟拿出了多少實際行動,大家都心裏有數所謂的中美關係緩和,只不過是一種停留在口頭上的意向。

目前擺在中美之間的矛盾:貿易戰、科技封殺、脱鈎去風險、美台互動、美菲互動、美日互動,以及在中國周邊以自由航行的名義秀肌肉搞威懾,在日韓增強針對中國的軍事部署⋯⋯以上這些項目,哪一項美國能夠放棄或擱置?恐怕一項都不能。

習拜會:2023年11月15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來到費羅麗莊園,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在場迎接。兩人在莊園門前停留,供在場媒體記者拍照。(Reuters)

拜登在最新通話中說的是:「三藩巿會晤以來美中關係取得的進展表明,雙方可以積極推進合作,同時負責地管理分歧。」中美關係只有「進展」,並沒有「穩定」之說。這實際上就是美國在推動與中國建立一種新的動態平衡關係,那就是邊打壓遏制,邊與中國合作,這就是在符合美國人的利益領域裏與中國合作了。

其實,中方的態度也非常有明確,最新的表態就是:「中美關係回不到過去,但卻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過去的中美關係是一個不對稱不平衡的關係。但目前世界正處於大變革之中,既然美國要與中國競爭重構世界秩序體系的戰略優勢,那這個未來的新秩序體系的建立,如果不想通過冷熱戰來鬥個你死我活,那就必須是建立一個新的中美利益的再平衡。

那麼,接下來中美相處實際上就是在中美各自的再平衡戰略之間搞平衡了。但,新的動態平衡短時間內是很難建立的,競爭的過程會時不時出現激烈的場面,但只要不引爆冷熱戰或發生意外的衝突,就已經算是戰略再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