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西亞青年當上喪禮記錄師 拍最後告別畫面 定格跨越陰陽的愛

撰文:馬來西亞東方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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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靠攝影糊口的人,多半主攻婚禮攝影或一般商業攝影,很少人會選擇從事「喪禮記錄師」。馬來西亞峇株巴轄一名青年劉銘傑卻一頭栽進喪禮記錄這一種讓人忌諱的行業,為多戶家庭記錄下與逝者告別時的珍貴時刻。
文:陳慧燕/馬來西亞東方網

中學畢業後選擇到台灣逢甲大學修讀行銷系,誤打誤撞投入影像製作領域的劉銘傑,是在去年因協助友人拍攝而接觸到了喪禮記錄,並在兩名摯親相繼離世後,逐萌生為他人記錄生命最終章的念頭。

劉銘傑在大學畢業後選擇了留在台灣發展,近日因為疫情的關係在3月時回到家鄉峇株巴轄,短短4個多月的時間內,他共記錄了6場告別式,而這些葬禮皆在其家鄉舉辦。

馬來西亞峇株巴轄一名青年劉銘傑卻一頭栽進喪禮記錄這一種讓人忌諱的行業,為多戶家庭記錄下與逝者告別時的珍貴時刻。(受訪者提供圖片)

劉銘傑接受《馬來西亞東方日報》訪問時披露,最初入行時毫無頭緒,想要與喪府取得聯繫即必須透過殯葬業者的協助。然而,峇株巴轄的大部分殯葬業者都較為保守,初聽到他想要拍攝葬禮時即面露難色。

「最後我只能用『專業』來說服他們,即協助殯葬業者拍攝商用照片或影片,讓他們了解到,其實用鏡頭記錄下告別的一刻並非禁忌的事,反之值得去保留。」

隨後,他終於說服殯葬業者協助介紹願意記錄喪禮的喪府,但在大多數人的刻板印象中,「拍攝死亡」仍是非常忌諱的事情,所以劉銘傑透過「參與」來讓喪府認同,在前期的拍攝過程中陪同家屬在靈堂前折金紙,一折就是好幾個小時。

「感同身受」這個舉動頗有效果,在一段接觸後,家屬終於點頭答應讓劉銘傑拍攝,儘管錄製的過程中也曾經被傷痛過甚的家屬拒於門外,但他始終抱持着一顆熱忱的心。

劉銘傑認為,生命中不只有喜、樂,還有怒與哀,人的死亡並不是可怕的事情,即便是哀慟,也值得被記錄,在「哀」之中折射出「愛」的光輝。

「如果不能創造更多回憶,那麼何不試着保留一些?在已經不能和摯親攜手創造更多回憶的時候,我們或許能留下他們人生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那一刻,或是選擇在葬禮後將他們遺忘。」

在快門簾的機械聲中,劉銘傑默默觀察、聆聽並泅泳於每一個家庭的故事中。他說,好多次在死亡的暗影中捕獵生命微光時,自己都是噙淚完成任務的,而透過相機的觀景窗,年僅27歲的他比同齡人更清楚生命的本質。

透過影像感受家庭凝聚力

「喪禮記錄師」劉銘傑認為,拍攝喪禮必須對影像的流動特別敏銳,才可以捕抓到影像的細節與深度;而儘管大部分的喪府百無禁忌,但他在拍攝時,仍會避免掉直接大幅度拍攝逝者的遺容,反之會利用遮擋物適當地拍攝,避免讓家屬感覺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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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攝的過程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即是一名兒子俯身靠在父親的棺木上,隔着那一層冰冷的玻璃與亡父最後一次對話。

「常常會覺得,拍攝喪禮除了是為喪府記錄下整個過程,也是給予生者學習告別、面對善終的一個機會,留下的影像也是對下一代的一種教育,讓晚輩透過影像亦能感受到家庭凝聚力。」他形容,在喪禮上記錄下的影像,每一幀都像是人與人之間情感的重新連接,而非只有摯親離開的淚水。「當人們開始遺忘逝者,或許才是對方真的『過世』了。」

另一方面,劉銘傑也指出,雖然喪禮記錄仍屬於小眾市場,但和過去相比,已經有愈來愈多人接受,以往在習俗上被認為是隱諱的事物,其實也有被記錄和懷念的價值。

「尤其峇株巴轄是一個鄉鎮,讓我更能感受到喪府在接觸喪禮記錄的前後差異,他們的親友在出席葬禮時看到我在拍攝,也會好奇來與我交流,相信未來普羅大眾對於喪禮記錄的接納度會愈來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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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獲「馬來西亞東方網」授權轉載,原文:喪禮記錄師不忌諱 記下告別最後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