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命危昏迷視力受損仍堅毅面對 伍華小學關愛支援建正向校園

撰文:金敏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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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沉痛地告知:「他的脈搏曾兩度停止,分別長達8分鐘與6分鐘。」並提醒家屬:「請做好心理準備,他可能撐不過去……你們進去見他最後一面吧。」醫生口中的「他」,是天主教伍華小學的學生何洛衡——父母與長輩捧在手心的寶貝。一向沒有特殊病史的他,去年在一個八號風球的深夜,突然呼吸困難,臉色轉為紫灰,緊急送院後,醫療團隊竭盡全力,兩度將一度踏入鬼門關的他救回。然而,腦部缺氧仍對他的視力與肌肉控制能力造成損害。

休學一年期間,伍華小學校長馮朗、副校長劉曉音不僅親自探望,學校同學還錄製鼓勵影片為洛衡打氣。今年9月,他重返校園升讀小五,依然勤奮向學;學校也因應他的視力和肌力狀況作相應安排,例如安排教學助理陪同、提供放大字體的詞語簿,以及調整功課量等。

醫生當時表示洛衡確診肺炎,加上睡眠窒息症,可能導致突然抽筋及難以呼吸情況。(受訪者提供)

小四生100磅體重出現睡眠窒息症

去年在伍華小學就讀小四的何洛衡,體重接近100磅,疑因過胖誘發睡眠窒息症,晚上睡覺發出巨大的鼻鼾聲,平日亦出現渴睡症狀,無論站著還是拿著雕刻刀做手工,都會毫無預兆下睡著。

深夜突呼吸困難 臉呈灰紫色危在旦夕

當時父母已為他預約於中文大學醫院做詳情檢查,豈料檢查前一晚,洛衡深夜醒來感口乾喝水後不久,爺爺發現他臉色突然轉為紫灰色,出現抽筋及陷入半昏迷狀態。爺爺大驚下急召救護車將他送院,途中救護人員不斷替他進行心外壓,送至急症室後情況仍未好轉,醫生甚至廣播暫停其他服務,全力搶救。

何生憶述,洛衡去年在醫院搶救期間,與太太曾致電伍華小學副校長劉曉音,在話筒中大家也不禁哭了出來。(陳葦慈攝)

打強心針脊髓穿刺 心臟兩度停止逾6至8分鐘

屋漏兼逢夜雨,當晚正值颱風「桃芝」襲港八號風球,各區急症室服務非常緊張。洛衡先送威爾斯醫院未果,改送明愛醫院。不過明愛沒有駐場兒科醫生,於是緊急調配瑪嘉烈醫院的兒科醫生支援,其後又因設備問題,轉送至瑪嘉烈醫院深切治療部留院。

搶救期間,洛衡身上插滿喉管,X光顯示肺部花白疑染肺炎,需要打強心針、做腰椎穿刺等等。醫生告知其父﹕「他脈搏停了兩次,分別8分鐘及6分鐘」、「你們有心理準備,他有機會會走......」、「你們入去看他一眼吧」。

甦醒後瞳孔沒反應 父母偷偷哭泣

洛衡最終憑藉驚人的求生意志,兩度闖入鬼門關後奇蹟地活過來,並於一星期後甦醒,但難題接踵而來,步步驚心。醒來後初期他雙眼看不見東西,瞳孔無任何反應,父母非常擔心兒子情況,只敢偷偷哭泣,幸好之後他開始對某些顏色有反應。

洛衡曾照磁力共振及北上廣州針灸治療,現時他視力有好轉,但閱讀課本字體仍存在困難。(受訪者提供)

聽聲打招呼 成病房親善大使

視力問題無阻他堅強及積極樂觀的性格,母親說他最喜歡在病房內憑聲音跟護士、醫生與清潔姐姐「Say Hello」,為冰冷的病房帶來了歡笑及溫暖。洛衡自豪地說﹕「我當時有個稱號,叫瑪嘉烈醫院兒童及青少年深切治療部親善大使」。

洛衡自豪地說:「我那時有個稱號,叫『瑪嘉烈醫院兒童及青少年深切治療部親善大使』」。(受訪者提供)

校長探望同學拍片打氣成心靈慰藉

住院期間,伍華小學校長馮朗與副校長劉曉音親自前來探望,送上禮物與祝福;同學們也錄製鼓勵影片,成為他心靈上的支持。父親表示,每天都會播放這些影片給他聽,讓他感受到全校師生的支持,期盼他早日康復。伍華師生持續與洛衡一家保持聯繫,劉副校長更特別送上生日禮物,帶給他意外驚喜。

雖然洛衡的視力受到不可逆的損傷,且因肌肉力量不足而需以輪椅輔助,但他的身體狀況逐漸穩定,終於在去年聖誕期間出院返家。

洛衡今年1月生日,副校長劉曉音特意送贈生日禮物慶祝。(受訪者提供)

棄心光盲人學校 伍華全體歡迎回歸

醫生原建議洛衡休學九個月,並轉介至心光盲人院暨學校就讀。然而,洛衡熱愛學習,也捨不得伍華的老師與同學,令父母難以抉擇。其後,他的視力逐漸好轉,腦神經科醫生表示,根據康復進度,他有機會完全恢復,但具體能恢復多少、需時多長,仍取決於他自身的狀況。

休學期間,洛衡仍心繫學校與同學,多次返校時,同學們總是熱情地圍繞在他身邊。

仍在休學期間的洛衡穿上整齊校服,驚喜現身校園,同學相繼上前問候。(受訪者提供)

從去年11月至今年9月,他的視力持續進步,但閱讀文字仍相當吃力。最終,與伍華小學校長商討後,洛衡如願升讀五年級,並擔任校慶司儀。

重返校園後,學校提供了一系列支援。劉副校長表示,學校安排了教學助理蔡老師,於小息、午膳及離開課室時陪伴他;同時調整作業量,例如減少抄寫,改以平板電腦語音輸入方式繳交。學校也特別製作了放大字體的詞語簿,方便他書寫作業。

考試期間,洛衡的試卷與其他同學相同,但學校安排蔡老師讀題,並視情況延長作答時間。劉副校長指出,洛衡自我要求很高,凡事都希望盡力做到最好。

此外,班主任甘老師安排他坐在第一排,旁邊都是他的好朋友,幫助休學九個月的他更好地適應校園生活。

蔡老師在小息、午息,以及當洛衡離開班房後,都會陪著他。(陳葦慈攝)

諮詢教育心理學家 調適測驗考試安排

馮校長表示,學校希望盡力配合洛衡的需求,調動資源並進行協調,「例如參考他的視力檢查報告,添置有助他學習的視力輔具;同時持續觀察他的學習進度,定期評估,提供相應的學業支援。洛衡是個勤奮認真的學生,目前完全能夠應付學業。」

經過運動與清淡飲食,洛衡已減去30磅。伍華小學校長馮朗(右)及副校長劉曉音(左)均表示從學生身上有不少得著。(受訪者提供)

學校也諮詢了校內教育心理學家,討論適合洛衡的測驗與考試調整方案,例如考試時間與作答方式,確保他能與其他學生一樣平等應試。

學校重視正向價值觀教育 校長樂見學生堅毅關愛

洛衡以樂觀堅毅的態度面對逆境,同學們也展現了關愛與包容,對他重返校園後的積極學習態度表示欣賞。馮校長認為,這與學校長期推動的正向價值觀教育密切相關。

洛衡愛貓,於是設計出太空貓作為心中的正向英雄,其實從他在逆境中仍以正向積極心態面對,他本身已是伍華小學老師及學生心中的正向英雄。(陳葦慈攝)

「操場的一面牆上,繪有學生設計的正向英雄,其中一隻『正向貓』就是洛衡的作品。」他舉例,去年的價值觀教育主題為「堅毅」,學校透過校本宗教與德育課程、社工主持的工作坊、小攤位遊戲等多元方式,向學生傳遞正向教育的理念。

今年9月伍華迎來60周年校慶,洛衡擔任其中一位小司儀。由於視力不便看「貓紙」,於是他把司儀稿背誦如流。(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