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餉租值重估|灣仔酒吧街變天 茶餐廳連環進駐:冀重現昔日璀璨

撰文:林穎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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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仔駱克道是以往海外來港海軍尋歡作樂的銷金窟,這條「酒吧街」歷經一世紀,60年代更成為荷里活電影《蘇絲黃的世界》的場景,帶香港走出世界,比蘭桂坊更早揚名海外。不過,疫情令政府推出一次又一次的停業令,每晚奏起的勁歌消音,熱舞冰封,高掛的霓虹燈牌一個又一個失色,海軍商場剷平後,這個水兵尋樂的文化亦難再傳承。
社交距離措施在去年底起陸續撤銷,但酒吧未有回歸,反而吸引茶餐廳和兩餸飯食肆進佔,有食肆老闆表示,起初生意伙伴亦質疑在酒吧街開分店的決定,但他認為第五波疫情洗劫多條大街小巷,「有危便有機」,反而在酒吧街便帶起「茶記」文化,現時駱克道往日酒吧街的一小截,已有合共12間中餐和小食店,酒吧只得7間變成「少數」。有屹立多年的酒吧負責人對於同行相繼撤出感惋惜。
(差餉租值重估系列之二)

「榕哥陳皮燒鵝」老闆之一伍祖榕與伙計打成一片,不時落手落腳出餐、斬出爐燒鵝。(張浩維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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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港鐵灣仔站C出口便是駱克道,抬頭一看,走入眼簾的是小食店、茶餐廳和燒味店,昔日燈紅酒綠的酒吧霓虹燈招牌褪色,開業數十年的三藩市夜總會已落幕,連同旁邊的酒吧,數個舖位打通成為「榕哥陳皮燒鵝」,入黑後才夜夜笙歌的店舖,換上燈火通明的茶記,與往日打得火熱的夜生活文化形成強烈對比。

去年4月才落戶駱克道的「榕哥燒鵝」,是首批在這條酒吧街開業的茶記,隨後其他茶餐廳、小食店、兩餸飯等相繼開業,一小段街道已有12間茶記、小食和中餐等食肆,駱克道變天,連旅發局的指南都形容灣仔酒吧街「稍微有點褪色。」

伍祖榕慨嘆創業一年多後便遇上疫情,禁堂食令、二人限聚令將其生意打入谷底,去年第五波疫情時,曾試過停業約十日,即使業主減租約兩成,高峰期每月仍要虧損廿多萬元。(張浩維攝)

2018年年中,踏入半百之年的伍祖榕,決定在退休前追逐理想,在佐敦住處附近自立門戶,與拍檔開設「榕哥燒鵝餐室」,受惠於高鐵通車,頭半年客似雲來,惟好景不常,翌年便遇上社會運動,生意額急跌約三成,緊接的三年更是惡夢,禁堂食令、二人限聚令將其生意打入谷底,去年第五波疫情時,曾試過停業約十日,即使業主減租約兩成,高峰期每月仍要虧損廿多萬元。

他慨嘆曾一度想過放棄,但卻捨不得與拍檔一手一腳建立的心血,既然要搏,倒不如乘着疫情吉舖浪潮,在舖租回落下走入港島,冀闖出一片天,惟合適選擇有限,「有啲可能你啱心水,租就貴到太過犀利,可能月租六、七十萬、八十萬,我哋冇可能租到呢啲位。」駱克道的酒吧倒閉潮,變成了他的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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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露,生意夥伴起初質疑其決定:「下?呢度啊?唔掂㗎喎,禮拜六、禮拜好多(舖)又唔開㗎喎」,但他深信只要對自己的出品有信心,即使位置相對偏僻,燒鵝的香味仍能吸引食客,故極力遊說拍檔走入駱克道。

灣仔分店除了做老本行燒味,亦有做常餐、小炒,以貼地、大眾化作招徠,最終守業半年後便開始見到成績,灣仔分店比佐敦總店更旺場,平日有附近寫字樓的上班族來覓食,會展的展覽客亦會到此「醫肚」,店內周末仍人頭湧湧。他說,不少旅客回頭將燒鵝打包做手信,最高峰期一日有8隻「飛機鵝」(即旅客帶上機離港)訂單,笑言「飛機鵝」或可成為新商機。

灣仔駱克道「酒吧街」2016年 vs. 2023年

這條昔日燈紅酒綠的酒吧街失色,榕哥希望駱克道可重現璀燦,與茶記產生協同效應,猶如往日在蘭桂坊的翠華餐廳一樣,食客在酒吧飲酒後,便到茶餐廳宵夜。他期望酒吧陸續復業後,營業時延長至午夜。

駱克道街頭換上多間茶餐廳、小食店等,惟中段的空舖仍未有新客進駐,包括地標之一的Coyote Bar & Grill和Agave,現時酒吧僅餘7間,其中一間酒吧「Bar 109」的經理Nanu表示,過去三年受停業令等措施限制,生意大受影響,不少同行已撤出,酒吧街與重盛時期有很大落差,在這條街工作近廿載,看到酒吧街變天亦難免感到失落,即使全部社交距離措施已撤銷,生意亦大不如前,難料酒吧街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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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最新估值冊資料,「榕哥」的店舖租值「企硬」,連續三年維持在96萬元水平,相隔兩間店的兩餸飯「駱克美食」則是97.2萬,同樣連續三年不變,換言之,即使酒吧街變天,差估署評估後仍認為相關店舖的租值不受影響。

在疫情下被迫一次又一次「熄燈」的,還有「不夜城」中環蘭桂坊,《香港01》記者本月初到該區巡視,發現德己立街「吉舖」林立,短短一條街已有8間店丟空,情況與去年相若,而友利大廈低層地下B號舖的前「Gurkha」、對面榮華大廈A座地下前「Metro LKF」等被棄租逾一年,仍未有新勇士承租,只有轉角巨舖在「The Lighthouse」撤出後,有新客「Leo's Lounge & Pub」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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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差估署最新數據,蘭桂坊一帶的店舖租值跌幅較為顯著,由5%至最多20%不等,反映差估署及市場評估該區地舖的租值在疫下持續受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