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爭吵:國際關係格局轉變的重大里程碑
沒有人會料想,美國總統、副總統會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和到訪的他國元首公開吵起來導致訪問失敗。
不是因為爭吵才導致關係惡化,而是因為存在分歧才導致爭吵。只不過,誘發驚世爭吵的並不是什麼外交裂縫,而是巨大的政治鴻溝。白宮爭吵恰恰是當今世界國際關係格局發生轉折的重大里程碑。
烏克蘭歐洲同特朗普政府的分歧,不是俄烏衝突要不要終結,而是如何終結。特朗普希望澤連斯基儘快同意結束衝突,並且美國不會提供安全保障。而無論是歐洲還是烏克蘭都希望美國提供安全保障。
特朗普的做法簡單粗暴,只希望儘快結束衝突,他不關心局勢是不是以烏克蘭潰敗的姿勢結束。烏克蘭能夠接受領土損失,甚至能烏克蘭接受不加入北約,但是無法接受沒有安全保障,不能接受如此羞辱式結束戰鬥。烏克蘭在祈求最後一點顏面和自尊,歐洲在尋求戰爭結束後的一點安全屏障。但特朗普考慮的只是結束這一切。
特朗普政府和拜登政府最大的不同,是前者並不認為俄羅斯是美國最大敵人,是美國致力於防範的對象。改善同俄羅斯的關係已經提上日程,放鬆對俄羅斯制裁的清單已經在醖釀起草。而拜登政府將防範俄羅斯作為重要的地緣政治戰略任務。支持俄烏衝突,聯合歐洲援助烏克蘭,過去三年的抵抗都是基於此。
根本來說,拜登政府時期美國和歐洲以及烏克蘭擁有一致的目標,因而行動一致。特朗普政府時期,美國和歐洲以及烏克蘭在地緣政治上的目標不一致,故而行動分歧明顯。
表面上看是特朗普政府在俄烏衝突問題上拋棄了烏克蘭和歐洲,本質上是特朗普政府的外交政策發生了根本性的大轉折。
第一任期特朗普威脅退出北約,最後不了了之,美國和歐洲的軍事關係得到了加強。第二任期特朗普政府威脅退出北約並不是隨便一說。率先改善同俄羅斯關係,急於結束同俄羅斯敵對關係的特朗普政府,對世界局勢的判斷,已經變了。
冷戰結束後,北大西洋安全體系承載着美國單極霸權的榮光,美國主導,歐洲跟進,美歐共治世界的模式在全世界上演。但是當今世界格局之下,美國單極霸權的榮光早就黯然失色,美國頂着霸權的光環四處出擊等同於皇帝的新衣。
特朗普政府認識到了這一點,認識到了美國的局限性。美國必須從戰爭的風險中儘快抽身,必須從過去的行為邏輯中儘早撤退。特朗普對拜登政府政策的扭轉,是當今世界最大的變局。美國要退出同歐洲一致應對俄羅斯的聯盟,是現如今最大的現實。
第一任期時的退群毀約不過是零零散散的小事件,第二任期特朗普對盟邦關係的否定,才是大地震。曾幾何時盟邦關係是美國外交政策的基石,尤其美歐盟邦關係是美國對世界行使霸權的根基。
如今對盟友加徵關稅,讓盟友自己保護自己,或者繳納更多保護費,是特朗普的做法。他只考慮美國是否有利可圖,不因外力使美國利益受損,不因外部變化使美國遭受無妄之災。
美俄關係改善這一進程合併俄烏衝突結束,並不會一帆風順。但是特朗普政府的政策改變方向已經較為清晰。新興國家的崛起改變了世界格局,西方世界的政治版圖正在隨之重新改寫。特朗普政府對世界變化的捕捉是敏鋭的,轉變是迅速的。歐洲和烏克蘭的無力感來源於對局勢變化的後知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