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破局|宏福火災人禍問責靠特首 獨立委員會成改革「試金石」
大埔宏福苑「火燒連環樓」,燒痛七百萬香港人的心,哀傷的同時,維修、圍標、監管漏洞如何堵塞成為焦點。火災警鐘敲不響、棚網核查靠文件、承建商犯罪纍纍獲評滿分……一切有待特首李家超拍板成立的「獨立委員會」,以及執法部門刑事調查,嚴格問責追查施工、監督疏忽。
有別於「獨立調查委員會」,「獨立委員會」無法定權力下,部門有前科拒提供資料助查。政府消息人士向公眾派「定心丸」,表明特首「親自介入」。「獨立委員會」料成改革「試金石」,政圈期望政府上一課勿草率,就好像棚網阻燃化驗「睇漏眼」改口由合格變違規般,除了指責犯事者蠱惑,內部檢討有何改善地方?
《香港01》一片拆解。
「火燒連環樓」揭維修、監管人禍積弊
宏福苑一場五級火,造成香港回歸以來死傷最慘重的大災難。這場人禍之中,發現棚網不符合阻燃標準,加上發泡膠封窗、高溫燃燒雜物滿天飛令火勢迅速蔓延,是導致「火燒連環樓」的「導火線」。原本可以令到更多人逃生的警鐘,敲極都不響,令死傷更嚴重。居民尋親的眼淚,災場滿目瘡痍的慘痛畫面,令大家揪心的同時,如何汲取教訓堵塞維修、圍標、監管漏洞呢?
今次宏福苑八座大廈圍滿棚架、棚網,源於逾三億元大維修工程。事實上,不少舊樓業主沒專業知識與建築公司討價還價,面對行內存在以久的種種積弊,如天價維修費、合謀圍標、利益輸送及偷工減料等問題,加入競爭參與投標的建築公司買少見少,行業生態被指愈來愈不健康。
宏福苑維修工程顧問、承建商棚架分判商涉嫌誤殺與貪污被捕,峰華邨、富澤花園棚網合格證被揭懷疑造假,反映積弊並非別個案,今次以不合阻燃標準的棚網取代合規棚網,只是為了節省10萬元,卻奪走過百條人及同近二千戶家庭流離失所。翻查資料,勞工處去年開始巡查宏福苑工程16次,針對棚網方面,處方只查核證書是否符合要求,多次以書面警告方式提醒採取適當防火措施,沒採取執法行動。
涉事大維修工程承建商宏業建築工程有限公司,過去五年有四項定罪記錄,牽涉多宗工程或棚架訴訟,原來市建局的「樓宇復修公司登記計劃」之中,宏業建築獲評核滿分100分。市建局解畫,以往登記公司的自我聲明只包括有關貪污、反競爭行為專業失當等定罪記錄以及處分,不涵蓋地盤施工安全定罪,承認評分的表達方式,有機會令公眾誤解為對該公司的整體評價。
「獨立委員會」追責到底 成為改革「試金石」
連環不幸事件奪走了過百條人命,行政長官李家超成立由法官主持的「獨立委員會」,審視起火及迅速蔓延的原因,提建議協助改革,有八大環節調查方向,包括:樓宇維修工程施工安全要求標準、監督、日常維護制度工程環節;有否不適當相連利益角色衝突、合謀串聯的系統問題;
維修工程用料清單是否全面檢測、是否有效;各環節監管人員角色的承擔,包括政府及授權負責的專業人員;大廈涉貪圍標招標問題;大廈消防系統有效運作的監督問題;大火的相關責任;法律懲罰是否足夠。
「獨立委員會」 VS 「法定獨立調查委員會」
特首表明要將所有需要負責的人都繩之於法要求調查到底,認真改革,化悲憤為改革力量,打破利益藩籬。大家可能有疑問,調查問責對象包不包官員?特首表明不論涉及「任何人」都一問到底,追責到底,讓真相水落石出,伸張公義,具體權限有待拍板。
不過以「獨立委員會」的形式去查,都引起討論,究竟與法定的「獨立調查委員會」有何分別?雖然兩者都由法官主持,「獨立委員會」並非按《調查委員會條例》成立,權力上有不同。而「獨立調查委員會」被視為司法程序,委員會有法官權力,有權傳召任何人出席作證,或出示任何物品、文件,否則可發出逮捕令,強迫傳召證人,若無合理辯解則犯藐視罪。
今次性質與2018年大埔九巴車禍後由政府成立、沒有法定傳召權的「獨立檢討委員會」相似,當年調查期間,運輸署一度以商業機密為由,拒絕向委員會提供專營公司每年向署方呈交的5年遠期計劃,而該計劃載述巴士意外數據,後來向時任署長陳美寶提出要求,並得到所有專營公司同意後,委員會最終取得該文件。
欠法定權力成障礙? 特首「親自介入」
有議員認為要設立「法定」獨立委員會調查更透徹,形容較時間快更重要,加上「獨立委員會」欠法定權力,很依賴政府向委員會提供的資料。政府消息指,特首決定不設立法定「獨立調查委員會」,是考慮到希望更快速找出火災背後的系統性問題,盡快還死者公道,表明特首會「親自介入」,透過行政指令高效快速地向委員會提供所需數據。曾建議成立委員會的行政會議召集人葉劉淑儀表認為,特首已表明會全力協助拿資料,不應該有甚麼阻礙。
全球安全城市排名之中,香港排得頗前,也發生死亡慘重的火災。今次災民和市民對於徹查事件,追究責任,檢討不足,杜絕後患有迫切訴求,大家心中想知維修工程是否有違規行為?工程業界是否存在有法不依罔顧人命的操作?監管部門是否有權不用?需要政府痛定思痛認真檢討災難背後的制度不足,而非草草了事。
棚網阻燃化驗「睇漏眼」 政界盼政府上一課
以政府化驗棚網阻燃功能「睇漏眼」為例,三日內改口由合格變違規,官方指責違法人士「蠱惑」,如「草率」只可取得合格標本。某程度上反映政府監管流程可能有「慣性疏忽」,不法分子顯然清楚監管部門習慣,未必深入去到難取的位置採集檢測樣本。政界認為政府都要上一課,葉劉淑儀說執法部門應該知道違法人士都是蠱惑,應該有意識去找蠱惑招數,不應該對於有蠱惑事情感到好奇怪。
宏福苑火災發生當晚,國家主席習近平指示中央港澳辦迅速派員來港,反映中央關心這場火災,為香港藉契機推動改革提供強心針和政治支撐,社會期望香港有勇氣徹底改革,不姑息不法份子或失責人員,重建社會信任。